柳兒擦了眼淚,道:“是,奴婢今日隨著二少夫人一起出門,到了梁家巷子,找到孫夫人所說的那位大夫所在的茗心堂。因為事先已經向那姜大夫說過,讓他提前清客,所以我們到了那裡,並沒有閒雜人等。哦,不,有一輛很尋常的馬車,當時那馬車還擋了我們的路,小姐吩咐咱們家的馬車停在他們後頭,然後步行進了茗心堂。一切都好好兒的,看了病,那姜大夫確認了二少夫人是有了喜脈,她開心的不得了,當下就說要去淨月樓買一些好酒好菜,回來和二少爺一起慶祝。所以咱們的馬車沒有回來,而是向著淨月樓而去,誰知走到德勝門的時候,旁邊的小道兒上突然湧出好多人——”

李未央抬手,阻止她往下說,道:“這些我都知道了,在一路上,或者是藥堂裡,可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柳兒仔細回憶了一番,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李未央皺眉,道:“你再好好想想,或者什麼奇怪的人,也可以。”

奇怪的人?柳兒想了又想,道:“要說有什麼奇怪,那就是咱們到的時候,那藥堂的藥童說姜大夫突然有一位貴客到訪,說是要讓咱們二少夫人再等片刻,二少夫人原本不太高興,可還是答應等了。不多時,那房間裡就出來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然後二少夫人就被請進去了。”

“蒙著面紗的女子?什麼模樣?”李未央追問道。

柳兒仔細回憶了很久,道:“那女子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咱們二少夫人,差點把面紗撞掉了,她似乎要發怒,卻不知道為什麼一言不發快速離開了,的確是個很奇怪的人。”

“她身邊可帶著什麼人?或者,她坐的馬車有什麼特別?有沒有什麼標記?”李未央下意識地覺得這個神秘的女子,一定跟孫沿君的死有某種奇特的關聯,不由自主地問道。

柳兒搖了搖頭,道:“她身邊帶著兩名護衛,都長得很尋常,奴婢也沒有仔細瞧,她的馬車……就像是最尋常的那種馬車,也不華貴,再普通不過了,便是中等富貴人家,也總有兩三輛的。”

李未央慢慢道:“那她身上的衣裳呢?什麼質料?”

柳兒苦思冥想了半天,她真是沒有太過注意,現在想來,的確那女子有一點奇怪,趙月道:“你好好想想,彆著急。”

柳兒正要搖頭,卻突然瞧見了李未央身上的衣裳,脫口道:“奴婢瞧見那女子身上的衣服,就像是郡主你這一身,很好很好的料子,穿在身上彷彿雲彩一樣輕飄飄的。”

李未央的目光變得陰冷,這衣裳的料子是香雛紗,一匹都是價值千金,只有京都一等一的富貴之家才能買得起,可是這樣的人,卻只坐著尋常富貴人家才會乘坐的馬車,不是很奇怪嗎?這隻有一種可能,對方根本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

李未央想到這裡,突然站起身,向外走去,柳兒不由奇怪地道:“郡主?”

李未央卻沒有回答,只是慢慢道:“趙月,咱們必須去茗心堂一次。”

趙月剛要應聲,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不必了。”

李未央眉頭一鬆,走了出去,卻看見了李敏德正從院子外進來,他看著她,道:“不必去了。”

李未央揚起眉頭:“為什麼?”

“因為茗心堂的大夫,就在一個時辰之前,突然得了急病死了,所以你去了,也一樣什麼都查不到。”李敏德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他已經仔細查過這件事,可是,對方做的十分乾淨,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李未央沒有說話,直到李敏德發現了不對勁,他扶住她的肩膀:“怎麼了?你在聽嗎?”

“我沒事。”李未央這樣說著,她的臉色卻變得一片青白,身體也有些發抖。她推開李敏德,自己下了臺階,一級、兩級……就在走到第三級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