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之,量一尺則短一尺,量一寸則短一寸,至足而滅,衣冠如蛻,剩脛骨一一條。法官曰:“此先太翁之真骨也,為狐鑽穴,野狗銜出,受日月精華而成此妖,所以能言前生之事。再與女人交,得陰精,其禍更不止此。”太守欲請骨而葬之,法官不可,曰:“勿貽後禍。”遂攜之去。

餘按《太平廣記》載,唐時,李霸死後還家,處分奴僕,俱井井有條,然獨居一室,不與人見。一日,其子孫逼而視之,變作青面獠牙之鬼,頭大如車輪,眼光如野火,子孫大懼而散,霸從此亦遂不來矣。

幹麂子

幹麂子,非人也,乃殭屍類也。雲南多五金礦,開礦之夫,有遇土壓不得出,或數十年,或百年,為土金氣所養,身體不壞,雖不死,其實死矣。

凡開礦人苦地下黑如長夜,多額上點一燈,穿地而入。遇幹麂子,麂子喜甚,向人說冷求煙吃。與之煙,噓吸立盡,長跪求人帶出。挖礦者曰:“我到此為金銀而來,無空出之理。汝知金苗之處乎?”幹麂子導之,得礦,必大獲。臨出,則紿之曰:“我先出,以籃接汝出洞。”將竹籃繫繩,拉幹麂子於半空,剪斷其繩,幹麂子輒墜而死。

有管廠人性仁慈,憐之,竟拉上幹麂子七八個。見風,衣服肌骨即化為水,其氣腥臭,聞之者盡瘟死。是以此後拉幹麂子者必斷其繩,恐受其氣而死;不拉,則又怕其纏擾無休。

又相傳,人多幹麂子少,眾縛之使靠土壁,四面用泥封固作土墩,其上放燈臺,則不復作祟;若人少幹麂子多,則被其纏死不放矣。

石某

下津橋石某,開米鋪,家素豐。忽病,女鬼憑之,作杭州聲口,雲石某前生與女鬼比鄰開當鋪,女鬼之父作客在外,家有月臺,男女彼此眷戀。一日,正在月臺上私語,女鬼之叔自外來,被其撞見,男竄逸去,女被叔父羞削,慚愧自盡。男受驚而回,又聞女死,亦一病而亡。男轉生石家為男,女鬼尋覓三十餘年,始知在蘇州,是以尋覓而至。石家哀求,情願當祖宗供奉於書房,石某果愈。未幾,一女痘亡,有老嫗見此女坐鬼膝上,鬼抱而嬉。石大怒罵鬼,停其祭禮,鬼大作祟,乃復求饒而祭之如初,鬼仍平靜。

半年後,忽一日附石某身上雲:“吾從此去矣,快備酒席車船。”家人問故,曰:“監生娘娘來領我投胎在揚州張姓家,第三子是我也。”

託人詢之,果然。

物變

每年八九月間,于闐河石子化玉,採者以腳踹之。兩岸卡兵傳鼓,見一人傴僂俯身,必須得玉以獻,否則治罪。採盡,則明年復生。天大霧,則山上石變者為山料,河中石子變者為水料。俄羅斯國有鳥來千群,一遇大霧,即伏地不動,化為灰鼠。其它沙魚變虎、變鹿,兩蟻相鬥便化為蠅蝦,爬蟲變蜻蜓,為人所撲,則怒毒而變蜈蚣。

人變樹

外國兀魯特及回部民從不肯自盡,雲自盡者必變樹,樹易招斬伐,故不願也。秦中明府蔣雲驤雲。

水精碧霞洗

漳州山上有氣衝上,即知其下有水精;滇南聞大雷,便生碧霞冼。皆因時變,並非洪荒以來已有之物。

浮提國

浮提國人能憑虛而行,心之所到,頃刻萬里。前朝江西巡按某曾渡海見其人,相貌端麗,所到處便能學其言語,入人閨闥,門戶不能禁隔,惟從無淫亂竊取之事。

刀瘡藥

甘肅田五之變,官兵殪之於石峰堡,死者甚眾。諸童子割男女之陰聯為一副,賣錢十二文。配刀瘡藥者爭買之,過一宿則臭腐不可用。

乩仙靈蠢不同或倩人捉刀

乩仙靈蠢不同。趙雲松在京師煩鄉人王殿邦孝廉請仙,殿邦本有素所奉仙,不須畫符,焚香默祝即至,下筆如飛,俱有文義。或雲松與之倡和,意中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