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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聽過府中的下人們議論:公孫氏的皇子們都生著一副好皮相,個個風流俊雅,比芝蘭玉樹,除了那混在軍中、常年領兵、殺人不眨眼的秦王。
眼前的太子與魏王是皇后所出的一母同胞的兄弟。二人性情都較溫潤,相貌亦有幾分相似。不過,太子為人更加沉穩持重,而剛剛及冠的魏王風流落拓的名聲早已在盛都沸沸揚揚地傳了好幾年。
“二娘子伶俐。”太子讚道,平日裡多言的魏王卻一聲不吭。
沒想到姐姐眼尖,一眼瞥去魏王手中,奇道:“咦?魏王殿下手裡拿著一支凋謝了的水蓮做什麼?”
4、紅箋(已修)
“哦……”魏王瞥了她一眼,笑著回答她姐姐:“是佳人所贈。”
太子輕笑,和姐姐鄭姝不約而同地交換眼色,姐姐又輕咳一聲,拉她上前,說道:“嘗聞魏王殿下長於彈箏,鄭姝有個不情之請,二妹近來正苦學琴箏,勞煩魏王殿下對二妹指點一二。”
她心中忿忿腹誹姐姐的不厚道。而太子似乎與姐姐事先串通好了,也趁機對身旁的魏王道:“我與阿姝先行一步,五弟你且好生陪二娘子彈琴敘話,莫要怠慢了佳人。”說罷竟上了她們的畫舫。
魏王端詳了她一眼,向鄭姝回揖:“聞佳人彈箏,羽求之不得。”
姐姐順手一推,將她推上了對面的畫舫,害她險些撞入魏王懷中。眼睜睜看著姐姐與太子搖櫓離開,她心中氣惱,又不敢表現出來。
匆匆挪動腳步,她竭力與身邊的魏王拉開距離。魏王拿起手中凋謝的蓮花,走到她跟前,竟誦起太子未誦完的《詩經》:“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她心下彷徨,抽走魏王手中的蓮花,叮咚一聲投入了水中,賠禮道:“方才真是失禮。”
魏王看了那水中的蓮花一眼,只笑而不語,繼續抬目深深注視於她,接著從袖中拿出她遺落的玉搔頭來,置於鼻端輕嗅,口中不斷重複吟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誰說是我貽贈於你的?”她惶急去奪,魏王卻不給,笑說:“這玉搔頭上有刻鄭媱二字嗎?我撿到的,那就是我的了。”語罷又將玉搔頭置在鼻端輕嗅:“有一絲絲微妙的蘭香,若有若無,沁人心脾,就像二娘子的身體散發出來的香氣,二娘子平日裡是用蘭湯沐浴的吧。。。。。。”
頃刻間,她的臉如霞映澄塘,只因魏王一語中的,平日裡沐浴時她習慣一併沐發。風流在外,這魏王果然名不虛傳。
正想著接下來如何應對,又該如何消磨這難熬的時光,那魏王卻突然像換了一人,立刻整飭衣裳端正姿態,彬彬有禮地請她入內彈箏,彈箏許能消磨許多時光,她便應下。
魏王的琴技可謂盛都一絕,她彈奏的時候,他也在旁像她從前的先生那樣悉心而嚴肅地指點,她很快沉下心來,全身心地投入。獸金香爐內的瑞腦漸漸銷去,她已經完全放鬆了芥蒂,只專注地彈箏,可有個音卻總也彈不準。
後背一暖,男子的氣息包裹而來,魏王從背後圈住她,把手與她撫弄朱弦,教她如何輕攏慢挑,並將手心裡的溫度一點一點地傳遞於她。
恍然間,她想起了她的先生,他也曾這樣溫柔地把手與她,他這樣教過她寫字。
“先生,這個媱字我總寫不好,你教教我吧。”
她的先生便姿態端正地與她示範。她哪裡在看先生如何示範,分明在看她的先生,目光一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