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晶竭力壓抑住,胸口翻騰著好似隨時要噴薄而出的氣血,嘴角含著一絲淡淡淺笑,道:“沒什麼,不過是被晉師兄的東海平沙袖拂中了一下,稍歇片刻就好。”

盛年是此中行家,怎能不知強壓內傷的後果,況且墨晶在受傷後,還與晉公子惡戰許久,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全憑一股堅強意志支援。

如今強敵已去,心神一鬆,傷勢頓如洪水猛獸直壓過來,為害更甚先前。

墨晶曉得,此丹是布衣大師耗費數十年心血煉製,如今所剩不過三五枚而已。她實在不願再接受盛年的恩惠,搖頭婉拒道:“盛師兄,小妹沒——”話到一半,強壓的傷勢終於發作,嬌軀一晃,便從空中摔落。

盛年手疾眼快,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探身將墨晶接入懷中,一枚“太乙元真丹”送到墨晶櫻唇邊,沉聲道:“快服下,療傷要緊。”

丁原在旁也勸道:“墨姑娘,你要再逞強拒絕,我就讓盛師兄把這丹藥扔到海里。”

墨晶眼圈微潤,終於默默把“太乙元真丹”服了下去。

她見盛年雙目朝著海岸方向打量,已揣測到盛年的意思,低聲道:“盛師兄,離這裡西南不遠的一處礁石裡,藏著艘漁船,我們可以暫時到那裡歇腳。”

盛年一點頭道:“墨師妹,你先莫著急說話,趕緊調息療傷。”

墨晶清澈明亮的眼眸,深深望了他一眼,聽話的合上,將頭依靠在盛年寬厚堅實的胸膛上,凝神調息,但在腦海深處,那傳自盛年身上的火熱體溫,跟胸前有力沉穩的心跳,卻怎也揮之不去。

三人尋到墨晶藏在岩石深處的小漁船上,盛年扶著她坐下,靜修了一會兒。

“太乙元真丹”的藥力漸漸散開,墨晶臉上重又有了血色。

那一抹嬌豔的紅暈,映襯在冰肌玉骨的頰邊,分外動人。

不過,晉公子那一記東海平沙袖,打得著實也不輕,即便有“太乙元真丹”之助,若要復原,也要一段時日。

墨晶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瞧見,盛年充滿真摯的關懷之色。

她靠住船艙的板壁,輕輕道:“盛師兄、丁師弟,多謝你們了。”

盛年微笑道:“墨師妹,你怎麼越來越會客套了?”

墨品徐徐道:“除了這些,小妹還能說什麼呢?我虧欠你們的實在太多了。”

盛年有意轉開話題,環顧小舟問道:“墨師妹,你怎麼會在這兒藏了艘船?”

墨晶道:“這本是家父捕魚用的小船。那年我回到家鄉不過一年,就有平沙島的同門找到我家。幸好小妹與家父剛巧出海打魚,才躲了過去,事後小妹就與家父商量舉家遠遷,只把這艘小船藏在這裡,算為我聊避風雨之用。”

了原問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獨自留在此地,難道——”

墨晶沒有回答,但這個答案,盛年縱是再笨也能明白。他的虎軀一震,苦笑道:“你何苦如此?”

墨晶垂下頭來,朱唇微微顫抖,仍是不答。但她的芳心卻宛如手指無意間卷繞的衣襟,柔腸百結,欲說還休。

丁原眼珠一轉,起身道:“盛師兄,難得我們能再見著墨姑娘,我這就去弄幾罈好酒來,今晚大夥一醉方休。”不由分說,出了漁船。

盛年明白丁原是故意製造機會,好讓自己勸說墨晶改變主意,出面作證。

但他若真存有這樣的想法,又何須苫等到今天,當下說道:“墨師妹,你心中的苦衷,盛某雖是粗魯男子,也能瞭解一二,更從沒有記恨怪罪你的意思。

“這回若不是丁師弟……帶我前來,我原本也不想打擾你,沒想到,卻碰巧又撞上這麼一檔子事。”

墨晶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奇怪的微笑,道:“盛師兄,這回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