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不安穩的睡容。他知道,莫子軒的擔心,莫子軒的傷心,莫子軒的無助,甚至連彈奏的鋼琴也變得悲傷起來。

在家族的安排下,沈長空看到了他所謂的‘未婚妻’——周敏,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對方眼裡的愛慕不能讓他有任何的動容,對方的親近不能讓他有任何的衝動,他恨這個女人,恨他的家族,更恨他自己——是他太過無能,沒有辦法保護好莫子軒,才導致兩人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在一次兩人吃飯的時候,他看到了莫子軒彈琴的樣子,這樣專注的他,有多久沒見了?他甚至不敢在白天去看他,只能一整夜的對著他的睡容發呆。

見他望過來,沈長空忍住了心裡的苦澀,對周敏笑開,對方的受寵若驚他不能動搖絲毫,心裡卻因為眼角掃到莫子軒不可置信、絕望、哀慼的模樣緊緊地縮成了一團。

比起讓莫子軒繼續消瘦下去,沈長空寧願,他恨他,哪怕沒有愛,也希望他能記得自己。

再後來,他和周敏結婚了,卻在船上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沒想到母親居然邀請了他,沈長空心中的恨意越漸高漲。他瘦了,本就纖細的身子現在更是隻剩下了薄薄的一層皮,卻依舊風度不減,還是那個令他著迷不已的人。只是他的眼裡不再有溫柔的光芒,而是空洞而蒼白的,像是一潭死水。

沈長空多想自己能夠有勇氣,走過去緊緊抱住他,可是他看到了母親眼裡的威脅,以及上面兩層一個窗戶後的槍支,正對著莫子軒的腦袋,像是在告訴他,‘你要是敢有任何舉動,他就死定了’。

沈長空此時恨透了懦弱無能的自己,讓他想要大喊大叫,直接衝過去殺掉這裡的所有逼迫他的人。或許他已經瘋了,但是他知道,這是他根植在靈魂的仇恨,終有一天他會的。

他強顏歡笑,對著周敏表現的無比柔情,眼角卻在注視著莫子軒的一舉一動。他的傷痛,落在自己的心裡,每每都劃下一道見骨的傷痕,痛的他想要窒息。

好不容易完成了儀式,他幾乎是落荒而逃,卻還是忍不住站在房間裡,觀察著莫子軒。看著他獨自站在船舷,扔掉了他送的戒指,這一刻,他幾乎想要衝下去。

然後,他聽到冷冷的哼聲,一陣高跟鞋的“嗒嗒——”逐漸遠去,他卻沒有心思去管。這使得他幾乎為此悔恨了一生,因為他錯估了女人的嫉妒心。當他看到周敏出現在莫子軒身後,並狠狠地將他推下了海,他的眼前幾乎一片黑暗,只能嘶吼出聲。

他直接從窗戶跳到了下一層的地板上,雙腿的疼痛他管不了,只是機械地重複著動作,然後跳進了海里。海水十分冰冷刺骨,逐漸地滲透入他的四肢百骸,逐漸凍結了他的靈魂,因為他看到了絲鮮紅,那是血的顏色。

沈長空迅速地遊了過去,拖著莫子軒往上游,而莫子軒閉著眼睛,鼻子裡不斷流出鮮血,安靜地像個沉睡的娃娃,任由他拉著扯著。直到沈夫人氣憤地派人將他們撈了上去,在船上醫師沉重地搖頭後,他噴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夢裡,他們依然還在一起,可是很快的就變成了漫天的血紅,所有的景物都變成了血紅色,而莫子軒再也不見了。

直到幾天後,憔悴不堪的沈長空親眼看到莫子軒被推入焚化爐,最後變成一罐蒼白的骨灰,才不得不承認,他的摯愛已經永遠的離開了。

從那以後,他的生命裡只剩下了報仇,他用了五年的時間,將家族裡的黑暗勢力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後藉著周敏打擊了對方那個家族,並循序漸進地吞併了他們。在沈老爺和沈夫人興高采烈地想要舉辦宴會來慶祝的時候,沈長空帶著一身鮮血走進來,將他們的權利徹底的剝奪了,並將他們囚禁在了一座野外孤島上,直到他們生命結束那天。

當初的罪魁禍首全部得到了懲罰,沈長空覺得自己沒了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