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進宮面聖,拜見公主。」蕭景鐸說,「外放官回京,最要緊的便是覲見天顏,稟報這些年外放的政績,這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蕭英被噎了一下,這種大道理當然不能說不對,可是聖人那麼忙,不是每一個回京的官員都能到聖上面前訴職,所以大部分人回京後都是先回府,休整幾天後再去吏部報導,等待聖人或者吏部的傳喚。蕭景鐸一回京就朝宮裡遞牌子,於情於理蕭英都不能說蕭景鐸任何不對,畢竟忠君大於盡孝,蕭英哪有膽子和皇帝比。

這話放在先帝在位時說,蕭英肯定一句話都不敢吭,可是放在現在……蕭英頗是不以為意:「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罷了,她算什麼君。」

乾寧貴為攝政公主,在皇帝沒有親政前她就是實權帝王,受朝臣半君之禮是完全當得的。但是蕭英同大多數年紀長有資歷的臣子一樣,私心裡對這個年輕且徒有虛名的公主不屑一顧,更別說乾寧還是一介女流。

蕭英之前和蕭景鐸說過許多不好聽的話,就連方才進門那一句,蕭景鐸轉瞬之間就能壓制好情緒,無悲無喜地回話。可是現在聽到蕭英這樣說容珂,他竟然片刻都忍不了,當即便火了:「先帝臨終授命,乾寧殿下便是名正言順的攝政公主,我等身為臣子,應當忠君之事先君之憂,豈可私自謗君?」

第86章 升官

朝中許多人都看不慣乾寧公主,哦, 現在是長公主了, 蕭英等人私下裡早已習慣這樣說, 所以方才他不假思索, 脫口而出, 但是蕭英沒有想到, 蕭景鐸竟然敢這樣頂撞他,絲毫不顧及他的顏面, 還用大道理教訓他。

蕭英大怒:「你以為你做了官便翅膀硬了, 竟然敢公然頂撞我?」

「戰場無父子, 涉及到忠君之事時自然不能顧忌父子之義。侯爺言行不妥, 我不過提醒一二, 免得惹下大禍罷了。」

「你……」

「行了行了,都別說了!」老夫人呵斥,蕭英和蕭景鐸這才忍住怒氣,各退一步, 雖然兩人不再說話, 但都撇過頭, 不想再看對方。

蕭英和蕭景鐸兩人爭執, 蕭二夫人和其他姑娘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兩位是蕭家官職最大的人,蕭英頂立門庭, 蕭景鐸年少有為,顯然是下一代的中流砥柱, 無論哪個她們都不敢得罪。所以這兩人說話,滿屋子女眷沒人敢勸上一句,也就老夫人敢出言喝止。

蕭英和蕭景鐸險些吵起來,不對,是已經吵起來了,這場接風宴自然辦不下去,蕭景鐸早早就轉身退下。等蕭景鐸走後,老夫人鬆了口氣,和媳婦孫女們說起方才:「這父子倆隔閡一日比一日深,我都沒想到,鐸兒平日裡看著那樣守禮,今日竟然會當著眾人頂撞大郎。」

「奴也想不通,許是哪句話衝撞到大郎君了吧。」

老夫人深以為然,她凝神想了想,還是想不出來蕭英說了什麼過格的話:「按理大郎也沒說什麼,鐸兒怎麼突然就翻臉了呢?」

這個理所有人都想不通,猜測了半響後,老夫人和侍女們感嘆:「恐怕還是多年前,我們苛待趙氏,這才被他記恨上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怎麼還是放不下呢……」

雪蘭不好多言,她可是當年設計毒殺趙秀蘭的主要經手人,她最怕蕭景鐸有朝一日發達起來,那她就吃不了兜著走了。見雪蘭不多說,老夫人也想到這一茬,嘆道:「多事之秋啊,皇帝接二連三地病逝,現在還換上一個什麼公主攝政。一個女娃子就該在後宅相夫教子,操持灶上的事,哪能摻和到爺們的事中,這根本就不是女流該管的事!也不知道他們皇家是怎麼教養閨女的,一個個攔著不準夫婿納妾就罷了,平日裡拋頭露面,甚至還養野漢子,那叫什麼來著,對,面首!哎呦,現在國家大事都交到一個女流手中,國指不定得亂成什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