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鐸將酒樽放在桌子上,覺得已經沒什麼說話的必要了。白嘉逸饒有興趣地問:「孫同年,你為什麼對長公主有這樣大的偏見?」

「唉。」孫進士又忍不住嘆氣,「女戒裡說得明明白白,女子要貞順婉約,但是這位長公主呢?她殺了叔叔,滅了憫太子一脈,還將吳太后氣得病倒了。這是女子該做的事情嗎?」

「可是這是一個當權者該做的事情。」蕭景鐸站起身,不想再待下去了,「侯府裡還有事情,我先告辭。」

白嘉逸也跟著起身,孫進士苦水倒完了,乾脆和他們一起出門。走到拐角處,孫進士悄悄對白嘉逸和蕭景鐸說:「今日的事情,你們可不能說出去啊!被銀梟衛的人聽到就麻煩了。」

蕭景鐸笑了,說:「好。」

蕭景鐸回府後,屏退下人,這才將手下叫了出來:「訊息打探到了嗎?」

這幾日銀梟衛的規矩漸漸明確起來,比如同級之間戴著面具互不透露身份,但是下見上卻要摘下面具。雖然摘面具的起因和原委很是荒唐,但是這樁規矩還是流傳下來了。

手下將蕭景鐸要求的東西雙手呈上,嘴裡說道:「侯爺,幾個公府的暗線已經埋好了,傳訊息的渠道還在試探,這是今日他們傳出來的訊息。」

蕭景鐸接過後,隨手翻了翻就放下。「好。鄭王府呢?」

「鄭王府很難。王府的人都是直接從宮裡撥的,我們的人不好混入,而且裡面魚龍混雜,我們也不敢發展內線,生怕混入奸細來。」

「謹慎些沒錯。」蕭景鐸道,「既然鄭王府裡的人都是宮裡出來的,那便傳給統領,讓他們從宮裡埋線吧。鄭王府的事,你們不必操心了。」

「是。」

外面傳來腳步聲,屬下頓了頓,對蕭景鐸行了一個禮,扣上面具後就消失了。等秋菊推門進來後,只看到蕭景鐸一個人坐在書桌前,正低頭翻閱東西。

「侯爺,這幾天天氣熱,這是廚房熬的蓮子羹,清熱下火,我給你送過來了。」

「嗯。」蕭景鐸頭也沒抬,隨意道,「放下吧。」

「哦。」秋菊一邊放食盒,一邊問道,「侯爺,定勇侯府派人過來了,說老夫人請您回去。」

「現在?」

「對,人已經在門房等著了。」

蕭景鐸卷過一頁書,說道,「我現在還有事,先讓他們等著吧。」

讓老夫人的人等著……秋菊心裡顫了顫,應道:「是。」

等秋菊出去將蕭景鐸的原話轉述給定勇侯府的人後,她本以為對方要跳起來,沒想到對方卻很是平靜:「承羲侯說的是,侯爺的公事自然要比我們重要得多,既然侯爺有事,我們等等就好。」

秋菊頗感神奇,若是從前,他們清澤園哪敢怠慢老夫人的人,可是如今,定勇侯府派人過來,蕭景鐸隨口一句話,就能讓他們點頭哈腰地應下。

許多事情,果然已經不一樣了啊。

這時候,守衛重重的書房裡卻空無一人,本該在處理公務的蕭景鐸已經換了身衣服,行走在乾寧公主府。

公主府裡的人對這副景象見怪不怪,每日都有許多銀梟衛在公主府裡走動,最開始她們還會避開,等次數多了,侍女們也就習慣了。有時迴廊上會走來其他帶著面具的銀梟衛,這些人遠遠看到蕭景鐸身上的銀紋,馬上就會側身行禮:「右使。」

銀梟衛裡面分了左右兩部,蕭景鐸管的是右部,負責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左右兩部之間隔閡卻很大,以蕭景鐸在銀梟衛中的地位,都不曉得左部負責什麼、手下有多少人。左右兩部之上還有統領一職,總管左右兩部,隨行在公主身側,負責宮廷裡面的秘聞和人手。統領比蕭景鐸要高一層,他只知道這位統領原來是容珂身邊的暗衛,經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