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滾瓜爛熟的,禱告時要盡你的虔誠,則自然靈矣。千萬不要以為這是笑話,以為這是笑話的,應該打四十大板。

三曰 一旦試卷發下,先別埋頭苦讀,應該目觀八面,耳聽四方,聳起耳朵聽考試官在臺上說些啥,要一個字一個字地聽,聽不懂的就舉手發問,不要怕羞,考不取才羞,發問沒啥可羞的也。即令問的話太幼稚,惹得鬨堂,也沒關係,誰在發榜後笑,誰的笑才是真笑,考試前和考場上的笑算個屁?也不要作偉大狀,心裡曰:不必問他,我自己解決吧。恐怕是很難解決,如果能自己解決,該監考的傢伙不囉蘇矣。我們家鄉有句俗話曰:“過這個村,沒這個店。”一旦你耳朵一滑,他講了過去,你再想住店,就得再等三百六十五天,明年見也。

四曰 等到主考官講演已畢,而你也發問已畢,先別忙著下筆,一定要先開啟試卷,從頭到尾,從第一題到最末一題,詳詳細細,精精確確,看上一遍,然後再看上一遍。試題中當然有自己押中的,但是千萬稍安勿躁,有些人一看見會做的題,立刻心喜難抓,馬上就寫,那種人天生要栽筋斗,萬勿效法。一定要全部看過之後,腦筋中有了通盤印象,幾題會,幾題不會,先從最容易的一題做起──別先做最難的,蓋各題的分數都是一樣,你辛辛苦苦剛寫完最難的一題,而下堂鈴響啦,何如先把最容易的弄完,再慢慢的搞最難的耶。孔丘先生不云乎:“事有本末,物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正是指此而言。

五曰 這一點似乎應該放在最最前面才好,那就是考試的前一天晚上,應該把准考證,身份證,筆墨紙硯,以及零錢,等等之物,放在床頭桌上,或索性裝到口袋之內,萬一第二天起得遲啦,一時情急,拔腿就跑,啥都忘了攜帶,那才教欲速反不達也。去年就有一位女學生,發現沒拿準考證,急得又哭又鬧,要去跳河,她和她的家長如果看過柏楊先生的文章,絕不致弄得那麼狼狽。還有一點是,我建議年輕人考試時應儘量不用自來水筆,萬一橡皮管漏了水,豈不抓瞎?用沾水鋼筆或原子筆,便無此誤矣,即令非用自來水筆不可,最好也帶一瓶墨水。我侄女考大學堂時,我教她多帶一瓶墨水,她嫌麻煩,我曰:“鋼筆臨時沒有水,麻煩就更大啦。”偏偏那一次她的筆沒有缺水,而鋼筆尖卻不知道怎麼搞的,竟攔腰折斷,那比沒有墨水還要人命,害得我老腿飛奔去買筆尖。如果她一個人去考,豈不糟了乎哉?因之附帶告誡年輕小子,最好口袋裡多裝兩個鋼筆尖,以便“防而不備,備而不防”。

六曰 假設你沒有“作弊必成”的把握,希望你千萬不要作弊。弄個小抄,打個派司,都是想當年柏楊先生年輕時搞的玩意,你如今再去搞之,必須有點更高明的本領才可。我想你一定要大幹的話,最好是組織護航隊,找幾個高手,請客一桌,然後來一個“圍標”,大家一齊前去報名,如果上天有眼,把他們分坐在你的左右鄰座,則屆時只要拼命斜眼,便至少可以解決一題兩題,嗚呼,斜眼最難破獲,只要歪頭不超過四十五度,監考先生木法度也。不過你還是以不作弊為宜,一旦膽大包天,露了馬腳,便會後悔賭注下得太大。蓋只要試卷不被抓,總有考取希望,一旦被抓,還提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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搴旗斬將(2)

最後一點曰 千萬別英雄主義,搶著繳卷,常有一些男學生,不到三十分鐘就繳了卷,瀟灑而出。全堂人士,都瞪著羨慕之眼,他的女朋友更是對他刮目相待。我想那準是一個標準的燒包,考取了才能歷史留名,繳頭卷歷史上留不了名也,即令題目全部作完,也應該一看再看,千看萬看,非等打鈴,就是不欠屁股。俗雲:“不聽老人言,不能成神仙。”年輕小子,盍興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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