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乃是次要之事,真正的目的卻是對自己這些日子的所言所行做一番反思,看看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如今在島上沉澱了一年,自感收穫頗豐,往日之舉如今看來頗有不成熟之處。但若是說後悔,那倒也談不上。

現在見洪七公說話咄咄逼人,楊易的脾氣也被撩撥了起來,言語之間便也不怎麼客氣:“洪幫主,我人都殺了,你想怎樣?”

洪七公道:“你功夫通天徹地,老叫花打不過你,也殺不了你,但卻也不服你!”

楊易負手看天:“楊某人一生行事,向來快意恩仇,別人服不服關我屁事!”

黃藥師此時插口道:“七兄,左右只不過是死了一個皇帝小兒,算得了什麼?你又何必動怒?那趙家小兒,有他沒他,對朝廷百姓又能有什麼影響?”

洪七公大聲道:“臨安趙家小兒雖然不堪,但畢竟是一國之主,怎能擅殺?若是殺他有益天下,老叫花早就殺了,還輪得著他?”他看向楊易道:“你是宋人,卻殺了自家的皇帝!即便你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楊天王,又怎能讓人信服?江湖人管江湖事,朝堂之事自有朝堂之人來處理,若是江湖中人都如你這般無法無天,中原豈不是永無寧日?”

楊易搖頭笑道:“江湖?朝堂?這兩處地方有區別麼?一樣的勾心鬥角,一樣的陰狠算計,你殺貪官汙吏沒事,難道我殺皇帝老子就是大事了?皇帝老子也是人,我為什麼不能殺?”

“你!……”洪七公一時間難以作答,雖然知道楊易這是強詞奪理,但卻也一時難以反駁。

楊易見他臉紅脖子粗,想了想,畢竟是自己莽撞在先才惹起了這麼一場風波,當下對洪七公道:“老叫花,我能殺宋帝,自然也能殺金帝,改明兒我去金都走一趟吧,將金帝也殺掉,雙方各死一位皇帝,這也算是打平了,你看怎樣?”

洪七公見楊易口中說殺皇帝,臉上卻平平淡淡,將這等刺王殺駕的驚天大事視如手到擒來的雞毛小事,心中更是驚駭:“此人果然是無法無天之徒!心無羈絆,任性張揚,他若是為惡,天下還有誰能制的住他?”復一想:“依此人的性子,為惡的可能倒也不大。”當下對楊易道:“好,我就看你如何殺掉金帝?”

他本來對楊易印象極好,此時怒火稍息,深吸了一口氣,對楊易道:“楊天王,我見你一路行事,都是殺殺殺殺,稍一不如意,就出手殺人。手段之暴烈,古今少有。你是熟讀詩書之輩,行事為何如此乖戾?老叫花縱然讀書少,但也知道人命關天,不可濫殺,你是天下絕頂聰明之人,為何如此行事?豈不被世人看不起?”

黃藥師在旁邊聽了,插口道:“七兄,我輩豈是尋常人?行事何必在意天下人的看法?”

黃藥師與楊易島上切磋諸般雜藝將近一年,見楊易平日裡做事隨心,向無拘束,豪邁瀟灑實在是有晉人遺風,自己雖然自命風流,但與之一比,非但豪氣不及,便是瀟灑也差了三分,是以對楊易極為佩服,今天見洪七公言語間有教訓楊易的意思,他聽著極不入耳,便出口相駁。

黃蓉見師父與楊易越說越僵,深怕兩人再打起來,急忙岔開話題,道:“師父,靖哥哥,你們這一年來,都去哪裡去了?”

洪七公哼道:“我還能去哪裡?楊天王說我丐幫上上下下爛透了,若是不加查處,他便親自上門。人家可是連皇帝老子說殺就殺的人,老叫花怎敢大意?這一年來,我整頓幫務,明察暗訪,殺了不少丐幫子弟,說起來還得要感謝楊天王上次的一場大殺!”

楊易道:“你不用謝我,下次我知道你丐幫還有這等腌臢事情,我照樣不會留手。”

洪七公道:“那就走著瞧。”

在黃蓉與郭靖的勸解之下,楊易與洪七公總算沒有再打起來。

黃蓉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