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這麼說著,眼睛還緊緊盯著譚藻。

他平時也常常這麼死盯著譚藻不放,但這一回格外讓譚藻不安。譚藻忽而笑道:“但也不能這麼便宜了殷少俠,萬一師徒兩個都是小人呢。”

賀靈則:“嗯?”

譚藻微微一笑,一劍斬去殷汝霖的右手手掌!

“啊!!!”殷汝霖血流如注,慘叫響徹山林。

譚藻跨進那道月亮門,便看到殷汝霖和阮鳳章都站在石桌看著他。

踟躕片刻,譚藻緩緩走近,“殷閣主。”

他盯著殷汝霖的右手看,那裡的袖子空空蕩蕩……他反應過來自己這樣不當,忙挪開目光,低聲道:“失禮了。”

“無礙。”殷汝霖淡淡一笑,只是五年不見,他比當年要老了很多,三十多的人,鬢邊已有了絲絲白髮,但是氣質沉穩多了。他細細端詳譚藻的面容,驚歎道:“果真是一模一樣,若不是賢弟早有提醒,我定然也要以為是白日鬧鬼了。”

譚藻尷尬地笑了笑。

殷汝霖看著他,忽而笑道:“你好像有點怕我?”

譚藻:“沒、沒吧。”

殷汝霖:“你怕什麼,你既非譚藻,我的手又不是你砍的,我不會對你發火。”

阮鳳章挑眉,看著他,目帶疑惑。

殷汝霖扯了扯嘴角,當年他獨身闖魔教一事,傳遍江湖。說的是他進去大殺一通後,全身而退,蹊蹺的是,回去之後,當時的閣主,他的師父,卻在盛怒之下,一劍砍去了他的右臂。江湖中人多有不解,後來沒多久,老閣主鬱鬱而終,大家都暗自揣測,老閣主早就神志不清了。也有人說,老閣主是故意的,臨死前,最後磨礪年少氣盛的殷汝霖——這不,殷閣主現在的左手劍更勝往昔。

即是說,沒有人知道他右掌本就被斬下過,而且是被譚藻斬的。也沒有人知道,老閣主砍去他右臂其實是因為——“你這種人,還留著右臂有何用?!你不配使劍!”

但是在老閣主去世之前,終究還是原諒了殷汝霖,他仍是將閣主之位傳給了殷汝霖,並勉勵了他,這才導致殷汝霖破而後立。

時隔五年,殷汝霖方對好友吐露真相。

阮鳳章這才知曉其中內情,他默然不語,何嘗沒有人懷疑殷汝霖怎能全身而退呢,但當時他們需要讓大家知道,魔教並非他們想象中那麼堅不可摧。那些關於殷汝霖如何大破魔教的傳言,有一定程度上,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殷汝霖嘆了口氣,“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譚藻摸著自己的臉,在心底說,我也以為。

☆、第十章

當年那一戰,直接或間接折損了正道不少前輩高人,也致使像殷汝霖他們這樣的年輕一代提早掌權。殷汝霖對魔教恨之入骨,五年的時間,他的確沉穩了,但仇恨深埋在他的骨子裡。屈辱尚在,他是為了救朋友而闖入魔教,朋友沒有救到,他卻被塑造成了英雄。

得知有人利用魔教興風作浪,殷汝霖竟像是精神一振了。魔教被蕩平後,江湖太平了好一陣,他又成為閣主,成日鎮守閣中,許久不曾快意恩仇了。

殷汝霖不像阮鳳章那般,他聽過事情始末後,且不顧現今的傳言,而是抓住譚藻身上的疑點不放,“小譚公子,你怎麼會從天而降,掉在鳳章床上?我可以相信你不是譚藻,而是他的雙生兄弟或者其他什麼的,但你可得解釋清楚這個問題。”

譚藻一口咬定:“我不知道!我本身在湖州,不知怎麼,失去神智,清醒時就是那樣了。”他現在在扮演一個不存在的人,怎麼編也編不圓,不若都推給未知,任憑他們去猜測、查證。

殷汝霖失笑搖頭,“你認為我會信嗎?”

譚藻:“總之我不是譚藻,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