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安又不是小孩子,即便茶水沒涼,也用不著自己焦慮。

“是我失禮。”她輕輕吐出四個字,慢慢把小臂從他手中拿開,“朝服還是要儘快收拾,不然明兒不好乾。”

李煦安一眨不眨看著她,根本不管朝服能不能穿,“是貧道的話說重了。”

葉蓁壓下心裡委屈的感覺,抿了抿唇,“二爺誤會了。”

“葉家現在因崔氏被推到風口浪尖,若被人瞧見我和二爺私下見面,少不得要惹麻煩。”

“這酒坊用的是別人的名字,官府一時半刻也查不到我名下。約您來此,確實是怕給二爺惹麻煩。”

“也確實想讓您看看我選的汗巾樣式合不合您心意。”

葉蓁低著頭,手指繞著帕子轉,一如她停不下來的心思。

這是她頭一次耐著性子給人解釋。

前世很多次被李乘歌誤會,她想解釋都沒機會,後來覺得解釋也沒什麼用。因為問題的關鍵根本不是解釋和誤會,而是李乘歌根本就不喜歡她。

這種把自己剖白的感覺讓她不習慣,但她知道自己更不想被李煦安誤會。

葉蓁心裡亂,也沒瞧見李煦安逐漸睜大的雙眼,他的心神好像完全失去了平靜,只能聽到她略帶緊張的解釋,唇角幾次想彎起點弧度緩解氣氛都沒成功。

印象中,她對自己永遠帶著防備、尊敬,哪怕感激也是因為疏離,不想和他沾上任何關係。

他在人前的袒護會讓她有壓力,在人後的肆意靠近又被她果斷拒絕,他、幾乎沒有任何法子再靠近一點。

整個大周,連皇帝的恨不能和李煦安氣運相連,她卻不止一次表示想斷開這層關係。

她不稀罕。

可李煦安就是捨不得、也不想放手!

帶葉景瀾去清宗門確實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治病是真,緣分是真,私心也是真。

葉蓁並不知他內心翻湧如潮,見他久不開口,眉梢眼角耷拉下來,似有些無力,“還有一事我不明白。”

李煦安顫抖著抬眸。

她說,“二爺能不能給個痛快話,您到底是願不願意我給您做帕子。”

李煦安捏拳,側臉線條繃得非常緊,閉了閉眼,聲音有些啞,“修補壓襟,跟二小姐討要幾塊帕子已是貧道的私心。”

“從來沒人問過貧道喜歡什麼顏色和料子,貧道也不懂這些,覺得二小姐必是用心選了。所以是真的都喜歡。”

葉蓁目光微緊,掌心已有了汗。

李煦安緩了緩,又道,“帕子、衣裳是私物,貧道是怕二小姐心裡有喜歡的人,或者以後嫁人為妻···委屈了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