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疤的。”

孟茜茹卻不在意,心急火燎往那幾個腿腳不便的百姓方向瞅,看得眾人感慨萬千,紛紛勸說快去歇息。

這些人淳樸真實的感激和擔憂令葉蓁再次默默驚訝。恐怕當今陛下站在這兒,也未必能讓這麼多人真心記掛。

孟茜茹堅持道,“一點小傷不足掛齒,大家趁熱吃飽,本郡主就高興。”

話一出口,好些老弱婦孺紅了眼眶。

銀香眼中已經含了淚,眾目睽睽之下她撲通跪到葉蓁身前,“方才是奴婢該死,請葉二小姐寬恕。”

葉蓁退了半步,立刻蹲下身親自扶她,“本也是我不識抬舉,姑娘訓斥兩句是為我好,當不得這般。”

銀香看葉蓁滿臉慚愧緊張,湧上來的情緒突然中斷,一下忘了自己該說什麼。

葉蓁趁機把她拖起來,手指輕輕擦掉銀香臉上的淚痕,“該是我謝姑娘。”

銀香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僵硬著垂下眼瞼,“二小姐既不生氣,可否請您幫郡主送一下食盒?奴婢好幫郡主上個藥。”

葉蓁猶豫了一下,見銀香又準備要跪,不得不應下。

山上的臺階高低不一,有些甚至已被泥石掩埋,需得小心再小心地落腳。就是這樣難走的一條路,李煦安那晚揹著她一步步上來。

葉蓁心口隱隱悸動,不敢再想。

隊伍自動給她讓出一條貼著山壁的小路,葉蓁順利找到了那幾個老嫗,被侍衛安頓在一處凸出的山洞前。

見她提著食籃,幾個老嫗雙手合十就要拜,被葉蓁阻止,“是平陽郡主開恩。”

“郡主要謝,姑娘你也要謝。”

面前穿灰色布衣的老嫗雙眼目光精亮,接過粥碗的雙手乾淨有力,不似其他幾個老嫗,遠遠就看見指甲裡全是泥灰。

葉蓁心神一凜,將粥碗遞給她後匆忙收手,可對方已然握緊了她的手。

老嫗笑容陰冷,“小姐歇歇再走。”

天色如同被遮了一塊布,眨眼就黑了下來。

李煦安和錦衣衛同知說完話出來,桑喬已用孟茜茹帶來的藥材熬了一碗,李煦安只聞了一下就蹙眉,“加那麼多安神散幹什麼?”

“郡主特意吩咐的,讓你好好睡一覺,趕緊康復。”桑喬手上還有炭灰,又擦到額頭,跟個花貓似的。

李煦安推開藥碗,“這不是睡覺的地方。”

桑喬愣了一下,“是,白雲觀的床板太硬,可養傷還挑這個?”

李煦安睨了他一眼,“小師叔若想去郡主麾下效力,我定然好好跟祖師解釋。”

桑喬眼睛瞪得像銅鈴,但下一秒就蔫兒了,“我錯了。我是清宗門的人,不該聽別人的話。”

李煦安眼尾微微上揚,漫不經心整理好壓襟流蘇,“有沒有活血化淤的藥材,給葉二小姐配一副味道清甜些的湯藥。”

桑喬眼角一抽,“凝香丸都給她摻藥裡了,還要什麼活血化瘀的!”

“再說了,藥哪有不苦的?清甜的是糖水!”

“你再這樣為難人,我、我就···”

李煦安鳳目清亮看著他,不緊不慢道,“小師叔辛苦些,她又不是別的女人。”

桑喬看那精緻的眉眼逼近,愣是一肚子不滿都嚥了下去。

罷了,也不知上輩子欠了他什麼,這一世被捏得死死的。

李煦安又看道士都去昨晚課,孟茜茹忙著在觀外施粥,此時不去看葉蓁更待何時?

而且他從錦衣衛口中得知,刺客身上找到的線索明顯指向方侍郎府,必是背後主謀苦心安排,只怕還會鬧出些動靜坐實。

而這也是他留葉蓁在道觀的原因,一旦回京,他沒法子時刻守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