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訣,結界立時消散。

桑喬猛地衝上來,“幹什麼弄結界,你、你們···”

話都到嘴邊,激動吃瓜的心情都滿了,卻見李煦安一身疲倦,像剛剛歷劫回來,看不見傷痕卻也感知不到一點活力。

桑喬哽了一下,“怎、怎麼了這是?剛剛不還好好的。”

李煦安史無前例扶住他肩膀,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了上去,“我累了,回吧。”

桑喬心神一緊,小心翼翼扶著他,疑惑道,“你用道法給二小姐療傷了?”

李煦安沒有回答。

隔壁房門關上的聲音讓葉蓁回過神,心裡空落落的不舒服,前世被李乘歌折磨也從未有過這樣失魂的感受。

她腦袋一片空白,低頭卻發現自己摸著腕子上的念珠,一遍又一遍,彷彿只有這樣才能遏制心上的空洞茫然。

流霞也看出她神色不對,小心翼翼喚了聲,“二小姐?”

“睡吧。”

葉蓁直挺挺上了床,雙眼盯著天花板,隱約聽到隔壁細碎的動靜才會眨眨眼。

沒事的,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

卻不知那邊兒李煦安剛進屋,桑喬關個門的功夫,他撐著案几哇地嘔出口血就昏了。可把桑喬嚇壞了,又是把脈又是喂藥,結果李煦安把喝進去的藥全吐出來了。

桑喬忙活一夜,天亮時頂著兩個黑眼圈朝東方拜了又拜,腰都快折了,好在李煦安終於醒了。

“你可睜眼了,再不睜眼我就一頭撞死去見三清祖師請罪。”

桑喬就地而坐,大口大口呼吸著。

李煦安嘴唇毫無血色,他閉了閉眼,有氣無力道,“讓小師叔擔心了。”

“先前動用靈氣,胸口瘀血沒散,昨兒嘔出來反倒好了。”

桑喬捂著自己的小心臟,輕哼一聲,“最好是這樣。”

李煦安冷笑,“不然還能是什麼?”

桑喬心道,被人家拒絕了唄!

嗨,也不怪他纏著人家,若不是修道,他這個年紀約莫孩子都會滿地跑了!

哎,堂堂國師大人也逃不過陰陽之道啊。

*

白雲觀道士早課結束,門外已備好了三個轎子,一頂黃色繡鳳的轎子是平陽郡主的,另一頂黃色繡鶴羽,四角掛著法鈴的轎子自然是李煦安的,最後一頂就是街上隨處可見的藍布花紋小轎。

觀主再次拜謝了平陽郡主,又打算拍一拍李煦安馬屁,剛走到轎前就聽裡面傳出李煦安淡淡的聲音,“下月末,有觀主熟絡的香客可提前為貧道引薦。”

觀主簡直喜不自禁,“多謝國師!多謝國師!”

葉蓁出來沒見著李煦安和孟茜茹的面,是銀香領著她到了最後一個轎子前,“葉二小姐,您看看裡頭還缺什麼吩咐奴婢就行。”

葉蓁頷首,朝平陽郡主的轎子行禮,“多謝郡主。”

銀香挑眉一笑,“畢竟二小姐替郡主擋了災,若不是怕您擔待不了,郡主都想把自己的轎子讓給您呢。”

葉蓁一聽這話就是挑事,轉身痛快上了馬車。

山路崎嶇,侍衛在轎伕前頭開路,即便如此,轎伕每踩穩一步都要擦擦額頭的汗,萬一閃著兩位貴人,他們百死難恕。

葉蓁的轎伕就沒那麼仔細了,不但和前頭落了距離,深一腳淺一腳的,葉蓁在裡頭撞好幾下了。

流霞看不下去,“走慢些不行嗎?”

轎伕瞪了她一眼,“前頭都快沒影了,郡主怪罪下來,你這小娘子替咱們擔待嗎?”

流霞咬唇,“那也不能磕著我們小姐。”

轎伕嘿嘿一笑,“沒辦法,路不好走,委屈小姐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