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唯一承認的正室。加之本朝崇尚三清道教,他又得真人親傳,據說十四歲那年當眾推翻司天監卜算結果,堅稱江南有水患,朝廷一早做了準備,才將損失降到最低。

此後多年幫著大周避開無數天災,被皇帝加封國師,允許參政,位同丞相。

前世即便李乘歌襲爵,在李煦安面前也不敢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子。

只可惜為人冷漠,一心問道,前世與葉雪成婚後就在外修道,讓葉雪守了活寡,難得回來一次不是養病就是喝藥。

喝藥的銀子還是葉蓁從自己月錢裡添上的。

“怎麼樣?”李煦安淡淡的聲音落在耳邊將她從回憶中喚醒。

葉蓁才發現他盯著自己腕子上被血染紅的繃帶,眸色深得有些嚇人。

她站穩後掙脫李煦安雙手,退開兩步才行禮,“多謝二爺。長姐怕是不好,有勞二爺了。”

李煦安還想說什麼,可承恩院的婆子已經過來迎他,只從懷中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白瓷瓶,“溫水送服,一次兩粒。”

他很少主動給人送藥,不止桑喬愣了一下,連葉蓁也有點意外。

李煦安眉頭微動,“怎麼,要我親自放到你手裡?”

葉蓁趕忙雙手接過,還未開口致謝,李煦安已擦身而過。

瓶子上有檀香的味道,還有觸手可及的一點餘溫,等她回過神,轉身已經看不見李煦安身影。

葉蓁哂笑,若她不是李乘歌側夫人,沒貼錢打理侯府,只怕李煦安也不會送藥。這侯府沒什麼好人。

她隨手將瓶子丟到草叢裡。

半個時辰後,李煦安從承恩院出來,一眼就看到草叢裡的瓶子,臉色漸冷。

桑喬撿起來吹了吹上頭的灰,嘖道,“呦,難得大周還有人不買咱們國師的賬,稀奇。”

*

葉蓁回房泡在浴桶裡,溫熱的水氣呵上來像極了剛剛那個男人曖昧的吐息,若說那場情事幫她解了合歡散的烈,那此刻浸在水下的身體反而有種食髓知味的空虛。

她掬起一捧水灑溼臉頰,映著微暗的燈光瞧見自個兒雪白的肌膚上遍佈紅痕,多看一眼都覺臉紅耳熱。

“小姐!您要的湯藥熬好了。”流霞躡手躡腳從外頭進來,確定沒被人瞧見趕緊關好房門。

葉蓁怕被她看見自己身上的痕跡,忙道,“放桌上就行。”

流霞呼吸微頓,“小姐,避子湯寒涼傷身,您三思。”

葉蓁披了件衣裳出來,看著冒熱氣的湯藥,下意識摸了摸小腹,不禁想到前世那個孩子。

葉蓁心裡有些苦,擰著眉又問,“方才吩咐你的事辦得怎麼樣?”

流霞吸了吸鼻子,“之前幫您買合歡散的小六子也收了銀子。奴婢按您吩咐,就說是大小姐想在將軍那裡討個好,臨死前落個成全將軍的美名。他沒懷疑。”

葉蓁點了點頭。

葉蓉一早有算計,買合歡散這事不曾露面,前世就因如此,李乘歌才認定是她設的局。

流霞只覺二小姐好像變了個人,讓人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但看她鎮定自若的樣子,又莫名覺著安心。

流霞把蜜餞放在她手邊,又聽葉蓁道,“你打聽下隨二爺回來的黃袍道士有幾個?”

流霞怔然一愣,二小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但轉念就明白了,好端端要做繼室的人突然被搶了先機,還失身於別人,別的姑娘怕是早上吊了。

二小姐心裡怎麼能不亂,“您求神明指點,還是找二爺更靈。”

葉蓁眉頭一挑,正要說什麼,就聽院子裡有人驚呼,“三小姐落水了!”

葉蓁眸光微亮,流霞冷哼一聲,“死了才好,在這嚷嚷什麼。”

“自是嚷嚷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