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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這種國術宗師人來說,放開肚子,日食一牛許是誇張,可一頓幹掉半頭豬,絕對不在話下,強大的消化能力,無與倫比的氣血執行,都給他超級食量,打下了堅實基礎。

而今,他薛老三也確實餓極,再加上張驢兒的驢肉燒餅確實味美異常,吃得口滑,自然就一掃而空。

好在他不是坐在店裡吃,要不然,非把往來食客嚇出毛病不可。

吃完十斤燒餅,口中生焦,薛老三又再車站邊上的小賣店裡,掏錢幹了幾碗大碗茶。

這年月,沒礦泉水,是以,以商品存在的水,也就是汽水了。

可甜津津的汽水,偶爾喝喝還成,入口卻不如何解渴,這邊才有了,各地的大碗茶茶攤兒。

別小看這種茶攤兒,在客流量密集處,這一毛錢三大碗的大碗茶,一月下來,擺攤的賺得能比上雙職工家庭。

抹抹嘴角,薛向並不急著前行,先跟這賣茶的話嘮大爺,打聽清楚了同往省府的公交線路,這才舉步朝最近的公交車站行去。

邊行邊看,薛老三細細打量著這座千年古城。

也許只觀得一隅,薛向並沒瞧出這座“曉看紅溼處,花重錦官城”的獨特風彩來,除了沿途所過的飯館兒,飄出的幾乎能殺死空氣中的細菌的辣味兒,有些特色外,這錦官城和這個年代的其他城市,也沒什麼兩樣。

在站臺小等了數分鐘,公交車便倒了,薛老三方上前一步,身子便被擠開了,緊接著,左右兩邊的人,如洪流過境,一擁而入,將他擠到了最外頭。

薛老三還沒反應過來,咔嚓一聲,車門便拍上了,看著遠去的公車映著那明晃晃的太陽,薛老三有些發暈。

方到這錦官市,榕城人民就好好給他上了一課,蜀中人民的脾氣就和那蜀中的辣子一般,暴躁得狠咧。

薛老三抬手看錶,已是四點十分了,以他對機關幹部的瞭解,按規定是五點半下班,可他若真五點鐘去,保準他的事兒一準兒別想辦利索。

是以,他懶得在此地等了,便遠遠地綴在那輛公車後,邁步急行,好在路上人來車往,薛老三一路隱蔽身形,如煙輕掠,倒也無人察覺。

堪堪半個鐘頭後,公交車還要環城繞圈,薛老三卻遠遠地瞅見省政府大樓了,當下,便不再尾行,快步朝那高樓直插而去。

似乎,今兒個老天爺都要和他薛老三做對,沒行幾步,明晃晃的太陽忽然隱匿,取而代之的是烏雲密佈。

七月份的錦官城,原本就是火爐一樣的天氣,這會兒鉛雲低垂,氣壓陡增,一股溼漉漉,黏汲汲的味道,瀰漫在空氣裡,饒是薛老三這能控制體溫的非人類,渾身也被這糟糕的空氣,粘得難受至極。

不過,這會兒,他可來不及感概這糟糕天氣,因為這低垂的鉛雲,便是傻子也知道雨水將至,他這單褲薄衫的,又無雨傘,再不加速,一準兒得淋一身。

誰成想,薛向方閃身到了省委機關一條街上,鉛雲聚汽,化而成雨。

啪,啪,啪……

豆大的雨滴,開始飆落,驟雨如柱,滴在身上,立時吻出肉色來。

薛老三瞅見省委組織部大樓的前方,有一株鬱郁成蓋的老榕樹,此時雨急風起,他一時也顧不得許多,兜頭,就朝左近的那顆榕樹射去,片刻即到。

果然,他剛閃身到了樹下,雨滴越發密集起來,風吹成線,滴在泥土上,翻出陣陣土腥氣。

而這株榕樹,顯然有些年頭了,細細瞧去樹根前還埋著淺碑,碑上鑿刻的字跡顯示,這株樹竟是四九年年省委組織部搬遷時,建設廳禮送的。

榕樹本就金貴,建設廳贈樹拍組織部的馬屁,自然不可能送株小苗,這株樹顯然當年就成了氣候,如今,三十多個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