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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小子也有說錯的地兒,什麼叫如此好硯臺相伴,我老頭子就能詩成驚風雨,筆落泣鬼神,你當這硯臺是我老頭子的,哼,我一輩子工資能換得了這方硯臺麼,糊塗小子!”
毛書記轉喜為怒,哼道,“你道這座院子是誰的,我告訴你這就是你們那位新當選的孔市長的,恥辱啊,蜀中的恥辱啊,自己當著德江的官兒,兒子做著德江的生意,父子兩代,一丘之貉,狼狽為奸,弄出來的數字,簡直要破了紀委拿下的鉅貪的記錄。瞧瞧這一屋子的東西,哪個是執政黨人該用和用得起的,觸目驚心吶!“
毛書記話音方落,薛老三吃了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次選舉,竟弄出了案中之案,孔凡高不止是絕了仕途,竟然還成了階下之囚。
“既然如此,對衛蘭同志的處罰是不是太重?”
薛老三道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衛蘭,一株空谷幽蘭一般的女子,自從那日湖邊一別,半月沒有再見,甚至也失去了她的訊息。
而今,薛老三反覆回想當初湖邊約見的場景,這才知曉衛蘭那句莫名其妙的“你好好保重”,到底是什麼意思。
恐怕,那時,衛蘭就做好了要在人代會上自我燃燒的打算。
每念至此,薛老三心中便被濃濃的感動,和化不開的慚愧充滿。
是以,今次,毛書記召見,他不問自己的情況,卻得先替衛蘭求情。
不成想,薛老三話音方落,毛書記驟然變了臉色,老頭子原本那張還掛著和煦笑容的橘皮老臉,頓時電閃雷鳴,波濤洶湧。
“你還好意思替衛蘭說話,破壞選舉,我視組織紀律,就這兩條,都夠得上判刑了,你怎麼敢張口替他求情?”
“可是……”
“可是什麼,你想說,衛蘭是冤枉的,既然查明孔凡高操作選舉,衛蘭反擊,就是合理合法的?荒謬!只開除黨籍,公職,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不能就這樣斷送了衛蘭的前程,這對她不公平!”
“公平,你薛向現在還敢提公平,就為你這點破事兒,鬧得整個德江不安,對誰公平?希望你搞清楚,今次找你來,不是跟你論古敘舊的,是要你交代問題的,說,你和衛蘭除了同事關係以外,還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毛書記石破天驚,震得薛老三差點兒沒站穩,坐倒在地。
這真是誅心之問!
薛老三也意識到毛書記緣何震怒,衛蘭拋家舍業,放棄錦繡前程,就為了替他薛向鳴冤,這說得過去麼?
即便說得過去,他薛向現在的苦苦求情,又是在幹什麼,難不成要上演“女下屬有情,男上司有義”的狗血戲碼?
第二十二章道賀
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了,薛老三沒有尷尬,反倒從心裡湧起一股濃濃的悲傷。
是呵,以薛家人如今的權勢,在共和國內,辦不成的事兒,只怕屈指可數。
可偏偏連挽救衛蘭的仕途也不能,只因,她與他近!
薛老三沒有直面毛書記的問話,他不想說自己與衛蘭沒關係,因為那是對衛蘭的侮辱,而身在宦途,他又絕不能親口承認那段朦朧的情愫。
可毛書記何等人物,薛向的表情入眼,他就猜到了關節,嘆口氣道,“薛向,你是有大前途的人,不要玩火*,別以為別人都是瞎子,你道我這次是為孔凡高下來的?那個蠹蟲還不值得,我為的是你,你和衛蘭的事兒,有人往上捅了,不過是查無實據罷了。”
說話兒,毛書記重重拍了下薛向的肩膀,“黨內英俊,國士無雙,薛向,希望你不要辜負這兩個評語!”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薛老三能說什麼呢。
的確,人家是沒他和衛蘭勾搭的證據,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