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所有的煩心事兒擠壓在一起,讓衛齊名成了個超級大氣球,此刻被宋運通一戳而破,衛齊名一巴掌狠狠拍在茶几上,咔嚓一聲,茶几上立時現出一道裂紋,卻沒碎掉,“宋運通,我拜託你長點腦子,那是那人使得計謀,他既然推舉你,為什麼不事先跟你講,為什麼要在常委會上突然說出來,不就是為了讓你和道中相爭,想看咱們窩裡鬥麼!”

宋運通深深地看一眼衛齊名,似乎今日才看清楚這個自己一直視若師、長的書記,如果說他原先只是痛恨衛齊名耍了自己,現在就是徹底的失望,不,絕望!

“廖國友三天前就跟我說了,他和薛向會在會上推舉我,人家說到做到!”

宋運通聲音不帶半分感情。

“宋運通竟然瞞著自己和薛向溝通!”霎時間,衛齊名怒火沖天。喝道:“那你怎麼不告訴,告訴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啊,說啊!”

宋運通冷笑,“衛書記不是和我說,最想推舉的人是我嘛,如果真想推舉我。薛縣長推舉我後,您衛書記順水推舟不就完了,還省得張道中埋怨。說比不說,豈不更好!”

宋運通說得清淡,心中卻是冰冷無比。虧他宋某人把衛齊名當作恩主,傾心相互,便是這次自己衝擊紀委書記,也怕他難做,不好像張道中交道,才故意瞞著他,現在倒好,倒成了自己吃裡扒外的罪證,去他媽的!

“是啊,說比不說。豈不更好!”衛齊名默默唸著這句話,再無言語,轉身步出門去。

…………

開常委會的時候,何麟正在縣委大樓裡瞎晃盪,一路享受了不少問好聲。讓何麟覺得除了關在辦公室的那十二位常委加上何文遠,這左縣委大樓,他何某人最大!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當時,何麟心中想得最多的便是這句詞兒,常委會一開。不就該輪著他何某人得意了麼?

常委會開了兩個鐘頭,何麟幸好還掐著些鐘點兒,在縣委秘書科和縣府辦公室,只約摸閒扯了大約一鐘頭十分鐘,當然,說是閒扯,重點還是吹風,讓秘書科的這些前同事們提前知道他何大秘馬上就要晉級成何主任了,成為他們的頂頭上司了,該立的規矩就得先立起來。

在收穫了一堆羨慕和敬畏的目光和言語後,何麟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縣長辦公室!

何麟知道什麼時候該得意,什麼時候該低調,也知道該對什麼人得意,對什麼人低調,這是在見識過那位薛縣長的手段後,俞定中警告他的,他也記到了心裡。

何麟回到辦公室就開始打掃衛生,儘管這間屋子,一早已經被他收拾了一遍,中午俞定中午休時,他又讓清潔工進來擦了地板,此刻,這間屋子實在乾淨得讓人不知所措!

可何麟照樣找到了活兒,一會兒挪挪花的位置,一會兒移移盆栽,介或把書架上已經擺得十分整齊的書,又按俞定中的閱讀習慣,重新擺放一遍。

何麟的這番勞作沒有白忙,俞定中散會進門時,他何麟恰好還是忙碌狀態,正在給擦那張寬大的梨木辦公桌。

何麟的這點伎倆,俞定中早已熟得不能再熟,可他曾經不以為忤,現下依舊不以為忤,反而多了幾分不好意思。

因為他俞某人,俞縣長信誓旦旦給何麟的許諾,落空了,更難堪的是,此事非是何麟主動要求的,而是他俞某人志得意滿後,主動提出來的。

若是何麟要求的,做不到還可推搪,陳述如何困難云云,可他俞某人拍了胸脯子自個兒提出來的,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何麟不好意思問,俞定中不好意思說,一個坐回辦公椅上,喝茶看檔案,一個依舊在屋內,東轉轉,西摸摸,做著活計。

這一僵持就是個把鐘頭,那邊宋運通和衛齊名都完成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