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國友一拍大腿,連道自己馬虎了。細說來,他原本也是老刑偵出身,這等低階錯誤該不會飯,只不過現下官欲迷心,亂了方寸,才下此亂命,此刻聽洪劍波說得周全,哪裡還有不應的。可不抓人,下一步如何行動,他卻是無方,因著心中焦急,便問道:“那咱們總不能看著這幫傢伙逍遙法外吧,再過些時候,待尤勇痊癒,回局視事,咱們恐怕就更沒機會了。”

說到尤勇,洪劍波卻是無解。因為這位尤局長在公安局的威名實在太盛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說,以至於心中竟還生了陰影,哪裡敢與他對抗。

見洪劍波低頭,薛向卻笑道:“廖書記可真健忘啊,在你家時,我不是和你說過收拾這幫壞小子的手段麼?”

廖國友一拍腦袋,連呼:“亂了,亂了,你看我這人經不得事兒啊,一高興什麼都忘了,哈哈,要我說,原來你薛縣長已經全盤策劃好了,才上門的吧。”

“什麼法子?”洪劍波奇道。

廖國友呵呵幾聲,笑道:“薛縣長,那就勞駕你再說一遍吧。”原來先前在廖家小院,薛向還未把事件牽扯上尤勇時,這傢伙竟想著怎麼敷衍薛向了,薛向說得那些收拾誰,如何收拾的話,他哪會放在心上,是以壓根兒就不記得薛向說過的法子。

薛向見廖國友表情閃爍,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何事,只得再說一遍,且將法子說得更加詳細。便聽他道:“不管是打架也好,聚賭也罷了,無非是藉故尋著這幫壞小子的錯處,緝拿之後,分開關押,就開始突擊審訊,以這幫未經人事公子哥的定力,哪有能頂住公安局這諸多手段的。

更何況分開審訊,無法串供,更無法尋求彼此支援,以結同心,哪裡還有不亂的,只要突破一個,必然全線動搖,定成千裡潰堤之勢,拿齊了這幫傢伙的審訊,再朝尤俊下手,此時人證物證俱在,不怕尤勇能反上天。”

薛向說罷,房內久久無聲,小馬先前低著的腦袋,這會兒更低了,廖國友則一臉青白色,雙眸亂轉,幾無定星,而洪劍波則是一臉死灰,寬大的褲子無風自動,哆嗦得厲害。

若是薛老三有佛家神術“他心通”的本事,一覽這三人心思,準保大吃一驚。

原來這會兒,三人各樣心思,可實在是皆被薛向驚嚇住了。小馬在想,難怪他這麼年輕,就當了縣長,就人家這拐彎心思,是殺了自個兒都沒有啊,都說壞官害人的本事高,原來好官也一樣啊,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好官害壞人罷了。

廖國友則單純得多,只在心裡給薛向畫了大大的驚歎號,打定主意,就是以後和俞定中鬧翻,也絕對不去招惹這薛縣長,看人家這整人的本事,都他媽的成套路了!

而洪劍波傻大兵一個,剛復員轉業,還未經官場爭鬥的打磨,菜鳥一個,這會兒,但聽薛老三這一番話下來,竟有了辭官不幹的打算,心中驚嚇至極,直道,嚇人了,太嚇人了,若當領導的都是這般手段,還有下面人的活路麼?難怪都說別得罪領導,別得罪領導,世人誠不欺我啊!

“怎麼?我這主意還不好啊,還是需要改進?”

薛向渾不知自己方才的一番言辭,已經將眼前的一草民,一官僚,一官場菜鳥驚得沒了聲兒。

”好好好,這主意真是絕了,就照你說得辦。“廖國友回過神來,故作鎮定,下令道:“劍波,聽見沒,照薛縣長說得做,馬上抓人!”

洪劍波方要應聲,薛向揮手道:“現在抓人可不成,我說的是尋個由頭,可不是欲加之罪,而是坐實了這幫傢伙在為非作歹,畢竟這幫傢伙的官爹們可不是泥捏的,所以咱們必須要拿到切實的證據。一來,此法可以免去不必要的風波,讓程序正義,二來,也可以迷惑那幫傢伙,讓其麻痺大意,畢竟在他們看來打架、賭博是丁大個事兒,咱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