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閒地將回信仔仔細細地審讀了兩遍,才抬起頭來對德拉科莞爾一笑道:“德拉科,你終於不必再這樣憂心忡忡了——羅蘭夫人身體突感不適,忍受不了英格蘭的炎熱夏季,亟需去南半球的蘇里島度假休養——羅蘭家的祖孫倆不得不缺席我家的晚宴了。”

德拉科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他如釋重負地說道:“看來那個傻瓜還沒有傻到底。”馬爾福夫人的眉頭微微一挑,與馬爾福先生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都含笑不語地盯著德拉科,德拉科有些不好意思地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差點兒把茶水再噴出來:“這麼甜,誰幹的?”他有些惱怒地質問侍候在一邊的家養小精靈,小精靈害怕地縮起了肩膀,可憐兮兮地看了看馬爾福夫人,馬爾福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深,德拉科終於醒悟過來,他有些坐不住了,藉口要去換件衣服,跑到樓上去了。

這裡馬爾福夫婦繼續喝了兩杯茶,馬爾福先生才起身說道:“對不起,納西莎,我也要去書房了,我需要給那位大人寫一封信,告知此事。”馬爾福夫人的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她似乎是懶得用隻言片語來置評,只仰起頭來讓丈夫在自己的唇上輕輕印了一個吻,便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碧波盪漾的湖水和湖邊那大片的黃水仙花。

當伊芙在蒂卡波湖上泛舟,靜聽美人魚的歌聲的時候,馬爾福莊園的晚宴如期舉行,一如既往的奢華富麗,一如既往的衣香鬢影,卻沒有一如既往的賓客雲集和歡聲笑語。此次邀請的客人只有二十幾家,全部都是英國魔法界舉足輕重的貴族世家,現在這些衣冠楚楚的大貴族們卻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顯然他們都被馬爾福家請柬上的附言給嚇壞了。這些人家中,除了幾家是眾所周知的食死徒之外,其餘的在伏地魔倒臺之前,也都與黑魔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他們都明白這種邀請的涵義,卻都不敢拒絕。也許只除了羅蘭家那不諳世事的祖孫倆吧——據說羅蘭夫人在收到請柬之後,居然還是照原計劃去紐西蘭度假了。

當宴會舉行了兩個小時之後,侍者才畢恭畢敬地宣佈有貴客光臨,馬爾福夫婦率領賓客們站到大廳門口的兩側恭迎貴賓。一個又高又瘦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穿著黑色的毫無紋飾的巫師袍,他的臉也許是施了什麼咒語的緣故,模糊不清,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真面目,但是隨著他越走越近而變得越來越強大的魔壓,令在場的貴族們沒有人敢懷疑他的身份,更不用提恭隨其後的十幾個戴著銀色食死徒面具的隨從了。

男子逐一檢閱了迎接的隊伍,他的聲音冷靜而富有蠱惑性,具有三言兩語就穿透人的頭腦防禦層的魔力。每個貴族世家的家主他都能叫得上來名字,並熟知其過去及現在的政治傾向和作為。每一個與他交談過的巫師,要麼嚇得心膽俱裂,要麼佩服得五體投地,馬爾福先生傲然地冷眼旁觀,在心中默默算計著,他知道,黑魔王透過在馬爾福莊園晚宴上的這一刻鐘露面,已經收復了英國的貴族界,重新成為貴族的領軍人物,包括自家,都是他的附庸,這種感覺很不好,但是目前他別無選擇。

德拉科還沒有被引薦到黑魔王面前的資格,他默默地站在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裡,目光膠著在那個因為看不清面目而顯得越發神秘莫測的男人身上,這個人曾經是他幼時崇拜的物件,因為傳說中的黑魔王強大堅定,是一個小男孩心中對未來全部的夢想。但是當這個人真正出現,他才發現,他的生活已經被這個人無可扭轉地改變了,未來充滿了難以預料的危險。

一位身著藏青色綴滿鑽石星點禮袍的夫人站到了離德拉科最近的小桌旁邊,她頭戴斜插著黑天鵝羽毛的藏青色小帽,同樣綴滿鑽石的銀色面網遮住了她的半個面龐,但是那搖曳的身姿依然讓德拉科毫無疑義的確認——那是扎比尼夫人。扎比尼夫人在伏地魔經過自己面前時,只是禮節性地行了一個屈膝禮,便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