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寵物!”楚雲雙眉一豎,“而且這是我能決定的嗎?我要知道怎麼能變就不會讓它變了——那該死的藥……今天……也沒做什麼影響體能健康的事吧?它怎麼就……”

“眼看巳時了,可你早飯還沒吃呢。”

槐楓在一邊提點。

“什麼?!”楚雲驚詫,繼而扶住額頭痛苦地把臉扭向一邊,“這也算……我……”又愁了愁自己水中的倒影,“你說要是個尾巴,倒也罷了;耳朵也能疊巴疊巴藏進頭髮裡;可它偏是個角,這可……”比劃了半天,隱藏未果,憤憤然一屁股坐在青石上,“算了,就餓著吧,餓服帖了變回羊,你再抱我回去好了。”拖著下巴,苦著張臉,自暴自棄。

“這這麼行,”槐楓一聽就叫了起來——遭到楚雲斜飛眼攻擊之後分貝語調分別減半,“咳,那個,我是說……你好不容易才長出點肉來,這餓一餐不知道又縮下去多少呢……”

“你當我牛皮——吹起來的啊?”

“你不是牛,是羊……”

“啥?!”

“不,我是說,畢竟對身體不好嘛,而且……”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讓別人看到。”

楚雲只要露出一點羊的徵兆,那刁蠻任性偏執彆扭的各種小脾氣就像麒麟皮下的馬腳藏也藏不住。槐楓在心底暗自模仿了一下楚雲平日裡那個頭痛扶額的動作,仔細打量了楚雲的腦袋、頭髮與羊角,謹慎地提出了第二個方案:“話說,如果是頭髮的話——耳朵能塞進去,角也未嘗不可……”

“怎麼可能?耳朵只有——”楚雲舉起拇指和食指,“這麼長,而角有……”舉起兩條手臂,“這麼長,那能一樣麼?”

“若是妥善地利用頭髮的話……”槐楓審慎而堅定地推廣自己的策劃。

“可……”胃部適時地發出兩聲宏大的“咕嚕”,提醒楚雲目前的處境,他不禁有點動搖,“……沒有梳子也沒有鏡子,我……”

“若是師兄不介意,”槐楓自告奮勇,“槐楓可以代勞。”

“你?”楚雲挑起一邊眉毛,略帶揶揄地掃過他那一頭亂毛,“你會梳頭?”

“嘿,”槐楓靦腆地笑笑,“給別人梳就還湊合——我家中有個小妹,未入松派之前,總是我帶著的。”

“……罷,便試試吧。”

楚雲也拿不出更好的法子來,只得把頭上的木簪一拔,瀑布一般的黑髮唰地披散下來。

槐楓轉到他身後,伸手挑起一抹濃墨似的髮絲,細細打理。

楚雲坐在青石上不敢動——不知怎麼,耳廓就紅了起來。

“好了。”

槐楓的手法雖不算專精,卻也頗嫻熟,不到半盞茶功夫,就打點妥當。楚雲湊到溪邊一看,角是遮住了,只是……

“我說,這是小姑娘家梳得丫鬟頭吧?”

“不,那個是盤起來的。”

“得,於是連丫鬟頭都沒得扎——還是簡易敷衍版的。”

“那不是……咳,主要為了……”

“罷罷,就這樣吧。”

楚雲最後瞟了溪水一眼,哀傷地和自己的形象說再見,無可奈何地站了起來。

出乎意料的,這個髮型的效果格外好——簡直太好。

當天下午,就有一個在飯堂裡幫工,叫月野兔的姑娘,覺著好看,改良了一番,紮了起來;第二天早上,隔街大宅裡的明日香小姐不知怎麼瞧見了,頗為心儀,也自改了改,紮了起來;接著三千院家風小姐、木冬家鏡子小姐紛紛效仿,連街上“薔薇偶人”娃娃鋪,都給新款的娃娃“真紅”用了這髮型——一傳十,十傳百,就舉國皆知了。

這髮型便有了個名字,叫雙馬尾。

扎這髮型的人也有了個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