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後悔,可好?”

一盞茶後,司承傲再也忍耐不住,不管不顧的要往裡面闖,銀髮人也正好結束手中的包紮工作,扭頭瞧見司承傲焦急奔過來的樣子,淡笑道:“陛下毋需擔心——”

司承傲單膝著地,屏了呼吸曲指靠近沈含玉的鼻,壓抑不了的抖顫不難看出他心中的緊張與害怕,直到一股溫息淡淡拂過指節,非常非常的細微,非常非常的平穩,熨著他的膚。他瞠圓眸,眸心緩緩的,染上失而復得的喜悅和溼潤……

“她在呼吸,她沒死,她沒死……”他吶吶低語,從木然到逐漸咧嘴傻笑。但隨即,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響雷般的響了起來!

許久以後,司承傲每每憶起那天的自己,都惱怒鄙視的恨不能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他就在銀髮人與司昱之面前,毫無顧忌的放聲大哭,傷心卻又喜悅的好像心愛玩具被搶了後重又回到他手裡的小孩子……

那樣傷心,卻又喜悅的很矛盾……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祭司怎會如此湊巧出現在我初雲國?”屋子很靜,只有棋子輕輕擱在棋盤上的喀喀聲,伴隨著偶爾一兩句輕聲漫語的交談。

“這裡不是琉毓國,十三皇子喚我冥鳳就好——”銀髮男子清淺笑道,手執白棋落在一大片黑棋當中:“自公主出閣後,我便也離開琉毓國,四處遊歷,眼下碰巧到了初雲國——這解釋你信嗎?”

手執黑棋的司昱之微皺了皺眉,不置可否:“那麼……你打算在初雲國呆多久呢?”

語音未落,黑子毫不遲疑的落在棋盤上,長指優雅緩慢的從棋盤上拈起被黑子圍踞的白子:“棋行險招,也要看準時機才行——冥鳳,你說是嗎?”

“十三皇子說的極是——”瞬間被吃了一大片白子的琉毓國大祭司冥鳳,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悅不滿的神色:“在下初到初雲國,呆多久尚未確定!”

司昱之抬眸望他怡然閒適的模樣:“你知道她會出事,所以特地趕來的?”因此而及時的救了她的性命!且,她受傷的訊息被他封鎖,根本沒機會流傳出去!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到底是怎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戒備森嚴的皇宮的?

這回換冥鳳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從容的將夾在食指與中指間的白子輕輕放在棋盤上:“十三皇子對今陛下失控的行徑怎麼看?”

司昱之聞言,執棋的手頓了頓,淡淡道:“王后遇刺受傷的事情讓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因此行為有失偏頗,並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冥鳳以為還有其他嗎?”

冥鳳淺嘆,笑吟吟的放下最後一粒棋子:“十三皇子,你輸了——”

司承傲衣不解帶的照顧沈含玉,換藥喂藥擦拭身子,完全不假他人之手,甚至不早朝不閱奏,引起了文武百官極大的不滿,但他依然不管不顧,在沈含玉沒醒來前,不離開靜梅園一步!

司昱之第N次的踏進靜梅園裡,昔日的血腥景象早已不復存在,乾淨清新的空氣裡聞不到任何異味,他踏進內室,司承傲如往日般盤膝坐在榻邊,目不轉睛的望著沈含玉蒼白安詳的睡顏,好像瞧了這許多日也沒瞧夠似地,目不轉睛的、旁若無人的!

有時瞧著瞧著,他會忽然失笑,伸手摸摸她的臉,或者親親她的唇,或者對她說著稚氣無比的話……這樣的司承傲,讓人很難將幾日前那個殘忍暴戾的他聯絡在一起。

可,那些人卻真真切切是他殺的……還有太廟裡頭那具支離破碎的屍體,也是他的傑作嗎?

朝中官員有一大半官員上呈了對新任國主行為不滿的摺子,甚至大肆渲染前些日子殺死太醫的殘戾行為,有意鼓舞本就躁動不已的、不滿他登基的人的心。

甚至還有人暗指他有‘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嫌疑,讓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