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相見的那天沒說,此後再提就不合宜,她還是希望他能自己想起來,而非藉由她的口,他比她還年長三歲,照理說應該記得比她清楚,無須再經由她的提醒。

點點滴滴的兒時趣事,她當是美好而生動的回憶,充滿純真與歡笑,和小小的得意;而他大概是惡夢一場吧,寧願無聲無息的揭過,不復記憶,畢竟他那幾年過得滿悲慘的。

祈煜翔搖搖頭。“我不記得你和我同班過,你不是我的同學,可是……會不會我們當過鄰居?”越是和她相處越是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感覺像是一起捱過罵,被人戳過腦門,結伴胡鬧。

那是種說不上來的異樣感受,很窩心,像無話不談的老朋友,讓他更加不想往外跑,只想待在家裡,光是看她時而嚴厲,時而笑語如珠的糾正小侄女的壞習慣,

他的心是滿足的,忍不住會心一笑。

一個“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的畫面浮現眼前,有爸爸、有媽媽、有令人頭疼的小孩,這不就是一個平凡的小家庭嗎?讓他不由自主的覺得這樣也不錯。

他喜歡看她飛揚跋扈的模樣,肆無忌憚的大笑、奔放又大方的性情,對孩子有耐心,讓家裡的貓和狗都認她為主人,看到侄女的曰漸改變和對她的依賴,他萬分佩服。

美好的感受一點一滴的累積著,他理不清貪看她陽光般笑容的感覺是不是愛,他只知道錯過她再也找不到相同的悸動,和女人交往時他從未如此輕鬆的開放自我。

沒有壓抑、沒有試探、沒有刻意的裝模作樣,即使是大學時期交往的前女友也沒讓他這般放鬆過。

沒有理由的,他想每天看見她,聽她帶點爽朗的笑聲。與人相約高爾夫球場打球是他編出的藉口,其實他不過開車到附近兜了一圈又回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

原本想嚇她一下,但想想太幼稚而作罷,畢竟她是小侄女的保母,而非他的女朋友……

呃!女朋友?

祈煜翔看見忽然湊近的柔美面容,內心一湧而上的想法讓他有些心虛,卻又雀躍的想付諸行動。

“你幹麼臉紅,發燒了嗎?”苗秀芝伸出白皙手臂,他微微一僵,想閃避又頓住,任由她微涼小手覆上額頭。

“你……”要不要和我交往?他一句話含在嘴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沒發燒呀!可是有點燙。”對於感情的事苗秀芝很遲頓,未發覺他的異樣神情。

“說到鄰居,你以前住過南部鄉下嗎?很偏僻的小鄉鎮、不熱鬧、人口不多。”收回手臂,她有意無意的問,心中有所期待。

經她一提,他腦中有模糊的影像一閃而過。“應該有,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有氣喘,醫生建議到空氣汙染較少的環境養個三、四年,後來病好了就沒再犯。”當時是母親陪他去的,父親在北部工作,分隔兩地,一家人團聚的時間有限,待他身體狀況一好轉,沒再發病了,和母親感情甚篤的父親便要他們回家,一家人不分開。

“你還記得住哪裡嗎?也許我真是你的近鄰。”他們兩家離得不遠,隔一條防火巷而已。

他想了一下,眉頭輕輕擰起。“沒印象,上了國中課業繁重,哪有空閒去想和課業無關的事,我……你剛剛和誰講電話?口氣有點沉重,還提到桃木劍,你家有人中邪?”話說到一半,他突然轉了話題。

他想說:我對你的感覺滿不錯的,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可是話到嘴邊又縮回去,少了告白的勇氣。

難掩失望的苗秀芝輕喔了一聲。“你才中邪呢!少一張烏鴉嘴亂詛咒,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誰家沒一、兩件煩心事,不值得一提……對了,小公主五歲了,要不要安排她上幼兒園,她這年紀需要朋友,學習團體生活。”

她知道幾間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