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比金銀鯉號差點,但海上穩性和操控性卻比金銀鯉號好得多。

跟這個時代的蓋倫船比起來,金銀鰲號的身影依舊顯得修長舒展,船身長出一截,桅也高出一截,船首斜桅支著鼓脹的船首帆,看起來比施世驃見慣了的洋人商船要大許多,所以他下意識地以為,這是從外洋來的洋人鉅艦。可對方白帆上那醒目的血紅雙環日輪標誌,跟戰場上其他賊軍船隻旗上的標誌一模一樣,那顏色,那形狀,壓得施世驃一顆心直往海底沉去。

“廣東水師這幫蠢貨!我離了廣東,連哨探之事都辦不好!”

為何此前廣東官兵都沒提起過,賊軍居然也有這樣的鉅艦!?施世驃一肚子氣全撒在廣東沿海水師鎮協的身上。

如今之計,就只能讓那鉅艦自去打它的,而他們則圍著白燕子和那兩艘小快船打,看誰先把誰的血放光。

“子船出擊,援助銀鯉號,母船列戰線,橫穿中路!”

金鰲號上,蕭勝沉聲下令,銀鯉號處境危急,他依舊有援助的辦法。施世驃對他這兩艘大船不管不顧,打的就是跟友軍戰成一團,讓自己難以發揚火力的主意。可金銀鰲號不僅有大炮,還有小船。

十條小船放下了下來,各船載著二十來名士兵,船尾翻騰著白浪,朝包圍圈中的銀鯉號衝去。而金銀鰲號兩艘大船首尾相接,直直插入戰場中心,那是施世驃和牛昂兩部船隊相接的地方,白燕子的船隊和金銀鯉號正被這中心隔在上下兩處。

金銀鰲號依舊是低幹舷,但這個“低”,是相對有兩層以上炮甲板的風帆戰艦而言,金銀鯉號本就比一般大青頭的甲板高出一截,而金銀鰲號的甲板,大青頭完全就是仰視,他們船面上的兵丁水手,從金銀鰲號的甲板望去,更是一覽無遺,毫無遮掩。

兩艘大船也如在海面破浪滑行一般,急速衝來,原本還擋著白燕子船隊的清兵船隻,嚇得趕緊四散。可大青頭的轉舵側帆跟金銀鰲號比起來,簡直就是放慢了十倍的慢動作,片刻之間,兩艘大船就切進了清兵船隊裡。

一艘離得近的大青頭,船頭被金鰲號輕輕蹭過,瞬間打橫,結結實實跟金鰲號船身相撞,喀喇裂響聲裡,那大青頭的幾處船肋被硬生生擠裂,頓時側翻而下。而金銀鰲號是暹羅柚木所造,船板還刻意加厚過,加上極快來勢,這一撞幾乎沒什麼影響。

“開炮!”

見己方已經切入最佳位置,魯漢陝一聲令下,金銀鰲號上總計三十二門十二斤炮終於發話。先是左側,再是右側,這兩艘大船以悶雷般的炮聲,劈開了一條血火之路。所經之處,清兵的一艘艘大青頭向半空盡情噴灑著碎木雜物和人體,展示著千奇百怪的各種沉海姿勢。

“好!好!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海戰!”

白燕子激動得幾乎要跳了起來,起初見到近距的槍炮轟擊,就已經開了他的眼界,金銀鯉號到達,又展示了一番快船利炮的威力。如今金銀鰲號如兩座炮山,閒庭漫步一般直插敵陣,仗著船高船快,絲毫不懼清兵的近距攻擊,密集的炮火如拍蒼蠅一般送大青頭下海,今日他的眼界,可是層層拔高,心中更是一**跌宕難平。

“這就是海軍的力量!是我們的力量!”

前隊的白正理和馮一定瞧著金銀鰲號大發神威的身姿,聽著那密集的隆隆炮聲,呼吸都幾乎停住了,不約而同地順著自己的深藍制服。原本他們和魯漢陝一樣,都在抱怨這制服太單調,不如陸軍惹眼,可現在看來,他們海軍就是靠這樣的船,這樣的炮而戰,穿得再光鮮,戰場上也是看不見的,只看得見橘黃炮火、潔白碎浪,和深冷木色的戰艦。

“戰艦就是我們的制服,大炮就是我們的刺刀!”

四五十丈外,兩條大青頭被一側八門炮同時伺候,化作漫天碎片,魯漢陝在金鰲號的炮甲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