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呆呆看著他的身影消失。

深夜,李莊內堡一片沉寂,一個身影從黑影裡mō了出來,在聽濤樓外伏了好一陣。一盞油燈將樓mén附近照出昏暗一片,那身影轉了好一陣,像是終被那燈光懾住,又無聲地縮了回去。

“難道還要咱們把燈滅了才行嗎?”

伏在遠處屋簷上的胡漢山低低抱怨著。

“總司說了,那種人就沒什麼膽,不過是讓咱們多盯一眼而已。”

於漢翼無聊地說道。

“阿昊他們今晚可要累著了。”

胡漢山話裡還帶著一絲鬱悶,像是在埋怨那活計沒落到他身上,接著他嘆氣道:“總司真是菩薩心腸,依著咱們,在牆角聽到那傢伙的話時,就該衝進去抓人了。”

於漢翼切了一聲:“總司的話你還沒明白?名正言順總司一定要他做出來才治他,光想光說可不夠。”

胡漢山噢了一聲,點頭道:“這就是總司說的……天道罰行不罰心?”

“噓”

於漢翼壓低了嗓子:“又回來了,看樣子是鼓足了膽氣。”

田心河上,舢板急行,劉瑞喘著粗氣,嘴裡就唸著快快,他總覺得有人在後面追他,同時又覺得前面正有白huāhuā的大堆銀子在等著他。

天sèméngméng亮,他終於行到了金山汛,氣還沒喘勻就衝上岸,哆嗦著嗓子朝渡口幾個汛兵叫了起來:“官爺在麼?我要出告”

汛兵們圍了過來,一個模糊嗓音問:“出告?告什麼?”

劉瑞呼哧呼哧出著氣,把一句話擠了出來:“告鳳田村李肆,圖謀造反”

另一個嗓音響起:“李肆?造反?”

那人走近問道:“我是汛守把總,你說仔細些。”

劉瑞跪下來拱手道:“他帶著村人歃血起誓,不是造反還是什麼?”

像是一晚上的辛苦終於抵達終點,心神鬆弛,劉瑞再補了一句:“總爺,這該是至少三五百兩的賞銀吧?”

金山汛的汛守自然是張應了,他皺眉道:“光憑一張嘴,就說人造反,這算什麼出告?”

劉瑞急了,揮手指向李莊的方向:“總爺趕緊帶人去封了那莊子裡的一棟樓,他們的盟書還在裡面,我是被那李肆強bī著歃盟,得空逃出,這才來投告的。”

張應哦了一聲,揮揮手,兩個汛兵站了出來,一左一右夾住了他。

“那好,你就跟著他們回去吧……”

劉瑞正要說兩個人怎麼夠,手臂馬上被綁了起來,嘴巴里也塞進了一團裹腳布似的東西。

見到又一個汛兵上前來,對他lù齒一笑,劉瑞想要大喊出聲,卻只發出嗚嗚的叫聲。

這不是賈昊麼?

“蹲了一晚上,這傢伙來得可夠慢的,周圍百里的兄弟們可都是白忙活了一場。”

賈昊出了一口長氣,接著向張應拱手,“就先謝過張把總了。”

張應笑著拍拍賈昊肩膀:“你xiǎo子見外了,咱們可是一夥的,我還等著四哥兒怎麼安置我呢。”

賈昊點頭:“那我就還得跟你擠擠署房了,城裡還有兄弟,他們還得繼續守著。”

張應慨嘆不已:“四哥兒……心思可真是細密。”

賈昊只微微一笑,為這事,李肆的計劃就給他們講解了大半天,這次行動原則就一個,將周圍百里全都兜起來,一隻狗都不能放過

司衛現在只有二百人出頭,不可能全部出動,這點人怎麼封鎖?

很簡單,他們要抓的人不是賊匪,不僅不會避著官兵,還會專找官兵。藉著張應的掩護,一百來名司衛替了汛塘綠營兵的差,監視著可能出現的目標。

這根本就是借朝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