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日清晨,窗外還是矇矇亮時,她卻被一通電話吵醒了。

輕輕撥開段遠希纏繞在她腰間的長手,取過枕邊的手機,看了看螢幕,沒有來顯的號碼。

意識還有些朦朧,子叔按了通話鍵,懶懶地問道,“喂,哪位?”

一陣沉默,無人應答。

子叔又再問了兩聲,依舊如此,想是哪個調皮的孩子打的惡作劇電話,正待掛掉,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讓她心痛的聲音。

“子叔!”

怔愣住,子叔的頭腦頓時清醒,她聽到那一聲呼喚,那一聲滿帶著痛苦思念的呼喚,她覺得自己的心臟猛然緊縮,像是被人用手緊緊捏住,血液好像全都往頭頂流去,汩汩流動的聲響震耳欲聾。

即便是遺忘千百次,卻依舊會讓她心痛的聲音,儘管告訴自己已經放棄那人,已經將他從自己的心中撇去,卻依舊狠狠攫緊她心臟,讓她不能呼吸的聲音。

是葉許廷。

為什麼還要打電話給她,為什麼?

為什麼在她傷口慢慢癒合的時候,又要狠狠地扯開,重新讓鮮血流一地?

沒有聽到子叔的應答,葉許廷有些焦急地問道。“子叔,不要掛電話。。。。。。子叔,我好想你,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好不好?”

一聲聲呼喚,彷彿來自漆黑無底的地獄,將她努力攀爬的靈魂一下子又拉進了深淵。

去回憶在那療養院讓她心痛的記憶。

回憶他悲痛地環抱著曼臻,答應了曼臻的請求。

成就她三個月短暫婚姻的願望。

想她?

子叔唇邊浮起一絲苦澀而諷刺的笑,如今他的思念已不是她所能承擔得起的了。

想掛了電話,地是動不了。

葉許廷沙啞痛苦的聲音依舊在耳邊迴繞,“子叔,和我說說話好不好?告訴我你沒恨我好不好?子叔。。。。。。原諒我不告而別。。。。。。原諒我離開了二十八天才給你打電話,因為我怕。。。。。。我怕自己一聽到你的聲音就會忘記對曼臻的許諾,忍不住回到你身邊。

我一天天算著日子,算著三個月九十天,可是,這一天天好難熬,最後還是忍不住撥了你的手機,子叔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好不好,哪怕是罵我也好,子叔。。。。。。”

葉許廷一遍遍地哀求,哽咽的聲音,飽含著深深的思念和歉疚。

一字字一句句似乎都注滿了刻骨銘心卻痛苦的愛戀。

好冷好冷,不知是那透過未關密的窗子透進來的風吹得她好冷,還是那已冰沁的心感覺到的寒冷,子叔的身子微微顫抖。

深吸一口氣,忍住心痛,子叔輕笑一聲慢慢開口問道,“葉先生,葉太太如今身體還好吧!您那如今已是深夜,不去照顧葉太太,打電話給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做什麼?葉太太心胸豁達,可我卻不想再和一個有婦之夫有關聯了。”

“子叔。”葉許廷痛苦地喊了一聲,“不要那麼說好不好,事情不是那樣的。。。。。。”

睡夢中,察覺到子叔微顫的身子,段遠希習慣性地將她的身子往懷中攪了攪,閉著眼輕吻一下她微有些冰冷的臉頰,迷迷糊糊地說道,“親愛的,躺進來一些。”

段遠希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電話那頭的葉許廷聽到。

倒抽一口氣,半響,葉許廷顫抖的聲音傳來,滿含著不可置信的驚疑和傷痛,“遠希。。。。。。”

六十.手足情敵

在葉許廷喊出段遠希名字的那一刻,段遠希驀然清醒。

放置在子叔身側的手頓時僵硬,他張開眼,蔚藍的眼眸看向子叔,看到了他眼底的冷淡,和唇邊那一絲嘲諷的笑意。

視線移向子叔耳邊的手機,薄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