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蒙和溫成庚皆是眉頭一皺,前者道:“回來的小販?周塘老市的商販們都回來了?他們到過風岐?”

肖仲安道:“是呀,你們出海第二天就陸陸續續有人回來了,還把風岐的地圖繪了出來,現在市面上都能買到,據說那地方風景不錯,好多外地人都慕名而來,你們去看了?怎麼樣?”

溫成庚道:“你有地圖嗎?”

肖仲安掏出張紙來,“有啊,我也去買了一份,隨便看看麼,很便宜。”

良蒙接過,展開一看心裡就一沉,冷著臉不說話。

地圖上的航線標示得很明顯,然而標註的那個風岐,卻不是他們到過的那個風岐,躲避風浪的時候良蒙看過地圖辨認過方向,雖然最後地圖丟了,他們也隨風浪前行了很遠,但決計不會跑到相反的地方去,這兩個風岐,一定有一個是假的!

良蒙抓住溫成庚,低聲快速地說著:“你還記得,那些被海冦抓來的漁民都是被蒙著頭的對吧?他們應該是去那個風岐的,半路上被海冦劫了,最後到了海島就以為那裡是風岐,而風岐有海冦,可是大部分沒有被抓的人完全不知道還有一個風岐,所以現在,我們說有海冦,也沒人信了,憑那點證據,蒙潼不會相信我們的。”

溫成庚皺眉聽著,肖仲安奇怪地望著他們。

“銀子是禹州官銀,海冦只是一幫身份不明的人,漁民關於風岐的位置還有很大出入,現在就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指證那幾個蒙潼的商賈,”良蒙頓了頓,又緩緩道,“而且,我想我們恐怕再也找不到風岐了。”

地圖上沒有那個島,領頭的帶走了親隨,剩下的海冦都不識路,除非滄火族派人來找他們,否則良蒙和溫成庚以後沒有機會回去了。

肖仲安道:“哎?不巡街了嗎?你們都在這站著幹嘛?”

海冦殺了不少歸然的百姓,還索要贖金,欺壓滄火族,但幕後指使卻能夠逍遙法外。

良蒙不由得心情沉重。

溫成庚嘆口氣,“走吧,繼續找,說不定能找到什麼。”

石坊街那個不起眼又陰森森的小巷子仍然在那裡,沒有被遮掩,三個人放輕腳步往裡走,漸漸離喧囂聲遠了,光線也暗淡下來。

良蒙這次沒有再感覺到有人盯著他,是以輕鬆許多。他們在巷子裡拐了三個彎,一邊的高牆上出現一個小門,被牢牢鎖死。

敲門自然沒人應,溫成庚直接踹開門扉。

然而門內的景象卻令人大失所望。

“……這麼空蕩蕩的,應該沒人住。”肖仲安如實道。

一戶民宅,什麼都沒有,人去樓空,院子裡的地上有箱子拖曳過的痕跡,還有個後門,溫成庚同樣一腳踹開,出去檢視,良蒙在屋子裡轉了轉,毫無所獲。

肖仲安躥到主臥去,翻翻找找,在角落裡發現一串東西,交給良蒙。

“這有條項鍊,老大你看看。”

良蒙:“……”

正是他小時候掉進河裡那條,儘管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但木墜和珠子仍然完好,不會認錯。

溫成庚走進來,道:“後門出去,拐個彎不遠就是河道,有個小碼頭,看樣子通到海邊,這一帶都是小作坊,碼頭很多,這幫人很狡猾,沒留下線索。”

良蒙握著珠子摩挲了下,搖搖頭。

“就這樣罷。”

縣令很快上報,海冦的案子轉交蒙潼郡府,那邊的衙門來了人提審犯人,末了要求縣衙指派官差隨他們回去幫忙結案。

“查辦了海冦,算是有功,這是個機會,要是幹得好,很有可能被提拔到郡府衙門,”縣令捋一捋鬍子,慢條斯理地說,“那可比待在歸然有前途,你們倆誰去呀?”

縣令分別找良蒙和溫成庚單獨談話,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