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種剛從冷藏庫裡出來的超低溫?李韋瑩在心中不平地想著。

算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從口袋抽出一個信封放到桌上,他又開始滔滔不絕,“這是昨天有好幾個外國人突然拿到我們家,說要我轉交給厲大哥的,好像是什麼研討會的邀請函,總之我把信送到了,就這樣。”

看著那封精緻的邀請函,夏冬莓雖然很好奇是什麼邀請函,但是她敏銳地感受到身旁的男人變得僵硬,還有對那封信函的躊躇不安。

“這封信有什麼不對嗎?”見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李韋瑩一臉不安的看著他們。

怎麼氣氛突然變得這麼奇怪?不過就是一封信而已。

頭一次厲振國沒有打招呼就直接轉頭走進自己的房間,留下客廳的兩人面面相覷。

李韋瑩清清喉嚨,覺得現在這尷尬的氣氛實在不適合久留,識相地隨便找了個理由離開。夏冬莓則是走到那扇緊閉的門前,擔心起裡面的男人。

她很想衝進去安慰他,但是她知道,他現在更需要獨處。

所以她只是敲門輕聲交代,“我先回去了,你明天還會去農場吧?如果到時候你想跟我說的話,我會是個最佳垃圾桶。”

走到玄關前,她仍舊不停地回頭望。

只是那扇緊閉的房門依然毫無動靜。

唉,如果他能夠再更相信她一點點的話,如果她能夠讓他更能依靠一點點就好了……

端坐在房裡大床上的厲振國聽到她所說的話,也聽到那聲輕嘆,但是直到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他都只是握緊拳頭,靜靜坐在原地。

那群人就是不死心!

他都說過不想參加任何活動,也不想再打著什麼偉大的名號去做任何實驗和研究了,為什麼他們還是像螞蟻看到糖一樣,死纏著他不放。

一次又一次慘烈的經驗對他來說已經夠了。

那一幕幕灰暗的回憶彷彿又在眼前重演──

“所長,我很高興接受你的邀請,我一定會盡全力投入研發工作。”那是青澀的他,充滿活力的聲音。

他似乎還能記得那時候所長熱烈的邀約、誠懇的笑容,當然還有一堆對人類具有偉大建設等狗屁不通的虛構藍圖。

怪異的是,年輕的他竟然全都相信,所以他興奮地收拾好行李直奔美國的私人研究所。

那簡直是噩夢的開始。

研究所裡各色人種都有,但是黃色人種只有他一個,而且比起其他研究人員他最年輕,所以他無法打入小團體,甚至受到排擠也是很正常的事。

對這些他都無所謂,只要能跟他最喜歡的植物和小動物在一起就夠了。

隨著實驗進入到後半段,他幾乎無法接受所看到的景象,他自己的研究絕不傷害生物本體,但是研究所內的其他人卻不是。

每天半夜他都可以聽到那些實驗動物的哀鳴,似乎只要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實驗動物的悽慘模樣,還有奄奄一息的植物。

可讓他受傷最重的是,那些因為會傷及實驗體生命而被他捨棄掉的實驗,竟然被擅自拿走,並且繼續研究。

那是一項有關嬰兒藥物的實驗,也是他唯一進行有關人體的研究。

他原本的研究目的是想幫助落後國家解決嬰兒高死亡率的問題,但是其中幾個資料在使用動物實驗的時候始終無法獲得解答,既然無法進行人體實驗,只能宣告放棄。

而原本該終止的實驗,他卻意外地在某個藥品以超低價上市時,看到那個實驗的成果。

他震驚、憤怒,並且有著深深的不可置信。

當他衝入那個實驗小組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實驗臺上有著未成型的嬰兒胚胎,被隨意放在培養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