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倒是賣了不少,筱雲也很興奮,狄小毛和陳雪霖卻感到灰耷耷的,只覺得全場的目光都盯在他們臉上,趕緊起身向外走。.

筱雲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哎嗨,你們好,別急著走嘛,一會兒我請你們吃飯。

狄小毛垂頭喪氣地說:你快別諷刺我了。這年月,沒有錢什麼也不行,連你一幅畫也到不了手,哪還有心思吃飯?

噢,你們為這事生氣呀?那有什麼,有人想買還不好?而且你忘了,我那幅最好的畫早給你了。

這個……狄小毛立刻想起來,她指的是那幅已送了人的《背影》,立刻更沮喪起來,頭也不回地拉起陳雪霖走了。等來到了街上,陳雪霖才納悶地問:

你今兒這是怎麼了?即使不高興,也不至於讓筱雲難堪呀。

唉,真氣死人了!已經過去了許多年,想不到楊旭還不放過我,還是要一心與我作對,人和人之間,競至於這樣,還不很令人悲哀嗎?說著,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上。

陳雪霖卻說:所以呀,你一定要再振作起來,把他們全比下去,再不能當這個窮官了。張謙之、楊旭、米良田他們之間那些事,我比你還要清楚得多。張謙之這個人,看起來糊糊塗塗,實際上精明得很。當年你在華光的時候,別看表面上事事聽你的,你也自我感覺良好,幹得轟轟烈烈,實際上許多實惠的事又都在他那兒呢。就比如盧衛東吧,他把盧衛東文革中的事拿在手上,壓盧衛東為米良田貸款,又參與到任乃信的大溝煤礦中。要不是靠著這個起步,米良田能達到今天這種規模?

別說了,快別說了,我實在不願回憶這些事了。但是,我要下決心再幹出個眉目來!狄小毛緊緊地捏著兩隻拳頭。

過了一個多月,狄小毛忍不住給郝思嘉打了傳呼。當電話鈴響起卷,他卻又有點猶豫了,不知這是一塊燙山芋,還是一個出人意料的驚喜。但郝思嘉在電話裡卻顯得十分平靜,只說她也正想見他,有件事想和他商量呢。狄小毛於是早早安頓了工作,獨自一人坐著計程車,來到了一家出名的嫻靜飯店。

等飯菜都點好了,郝思嘉才款款而至,一邊擦汗一邊連連說:真對不起,遇到點小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

你一個小姑娘,還會有什麼麻煩?狄小毛寬厚地笑著問。

告訴你也無所謂。丁哥——對了,就是你見過的那個男的,真不是個東西。我和他吵翻了,我已經決定,不跟他幹啦。喏,你看,連工資也結算了——郝思嘉說著,開啟精巧的小皮夾,裡面厚厚的一沓錢。她從其中抽出一沓,啪地擱在桌子上:這是你的!

我的?

當然,你不是這次活動的顧問嗎?

唔——原來如此。

狄小毛一邊笑,一邊好玩地拿起那沓錢,一張一張地數。那時他雖然已經是多年的正廳級幹部,又當了幾年讓人眼讒的地委副書記,但手裡的餘錢並不多。只要一回家,席美麗就總是伸出手來:錢呢?從而把他榨得空空的。平時人們來送禮,也不過是煙呀酒呀的,沒有一個送紅包的。想不到只掛了個名,了個文,這個小姑娘競給他一萬塊錢,的確讓他有點驚奇。狄小毛把這沓票子顛了顛,塞到她手裡:

別開玩笑,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再說也是無功受祿。

什麼無功受祿,這是你應該得的。小姑娘又把錢塞回來。

既然如此……一會兒我請你去娛樂城,在你身上消費掉。

那好哇!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風度哩!

小姑娘竟高興地拍起手來。

這是一個難忘而瘋狂的下午。他們就像一對熱戀的小青年,在一座出名的娛樂城裡,盡情享受著金錢所帶來的各種快樂。唱卡拉ok,打保齡球,洗桑那,游泳,玩老虎機,一直到什麼都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