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派出去的黑衣人,是府中的暗衛,武功算得上一等。真正的底蘊,蔣丞相是捨不得拿出來的,故而只是叫幾名一等高手來試水。

誰知一試之下,竟然是這般情形。不僅蔣丞相和下人們吃了一驚,就連燕凝霜都不由得用異樣的眼神看向千衣。不由得,想起來時她問他:“你憑什麼大言不慚,咬定能夠解除麻煩?”

萬一他解決不了,卻將她也帶累進去,豈不是得不償失?故而燕凝霜提出,放她下來,他自己去解決。

誰知千衣自信滿滿地道:“京城這片,單打獨鬥,我沒有敵手。若是打群架,我全身而退不成問題。”故而,一意提著燕凝霜,叫她跟了進來。

此時,見識到了千衣的武功,燕凝霜不由得有些後怕起來。幸好她沒得罪死了他,否則他報復山門怎麼辦?

“方才是誰侮辱了我師侄,出來吧。”千衣粗啞的聲音又響起。直如鋸子鋸木頭一般,聽到人的耳中,只覺得心尖尖也被鋸掉一塊,又疼又怕。

蔣丞相心中已經轉了幾個彎,今日哪怕他招出府中底蘊來,只怕也是損失慘重。倒不如保留實力,留待日後復仇也不晚。

便笑著拱了拱手,說道:“這位長老,犬子失血過多,此刻臥在床上起不來身。他已經受了懲罰,此事便算了吧?”

“不可!”千衣一口拒絕。

蔣丞相的眼皮抖了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又道:“府上願意出資,給燕女俠壓驚。”

此話一出,千衣沉默了。

只見有戲,蔣丞相便朝身後的下人使了個眼色:“去取十萬兩銀票來,給燕女俠壓驚。”

十萬兩銀子,對丞相府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然而,對燕凝霜而言,卻是巨大的一筆數目,故而驚得不得了。無論如何沒想到,千衣帶她來砸場子,反而得了十萬兩銀子壓驚。

不多時,下人捧著一隻錦盒回來了:“大人。”

蔣丞相接過,又雙手奉上給千衣:“長老請收下。”

若是千衣收了,那麼此事便暫告一段落。若千衣不收,一意與蔣玉闌為難,那麼蔣丞相便不得不動一些手段了。故而,蔣丞相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千衣,且瞧他接是不接。

千衣沒有多加思索,抬手便收了,然後說道:“大人如此厚道,我們門派也不是咄咄逼人之輩。此事便就這樣算了,希望日後我師侄再來京中歷練,貴府上的人見了,不要與她為難才是。”

“這是必然。”蔣丞相道。

十萬兩銀子,對丞相府來說雖然不多,然而到底也是一口香肉。就這樣白白叫人訛詐了去,蔣丞相到底是不痛快的。因而面上神情,愈發皮笑肉不笑起來。

“既然如此,叨擾了,告辭。”千衣卻不理會,收好錦盒,便一手提起燕凝霜的衣領,飛身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他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的工夫,便離得遠了。再一眨眼,兩人便變成了兩個小點兒,很快消失在暗夜中。

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蔣丞相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此時,蔣玉闌從隱身之處走出,愧然說道:“對不起,父親,兒子惹禍了。”

“哼,且先叫他們囂張一時!”蔣丞相的聲音陰冷,轉頭招了眾人散去。

另一邊,千衣帶著燕凝霜回到荒園子裡,說道:“麻煩已經解決了。”

燕凝霜才站穩,便聽得千衣說了這麼一句,顯然是催她說出武功招數。她心有不甘,恨恨地道:“當初你明明可以殺我,卻救了我,便是為了套我的武功招數吧?”

千衣不置可否。

“你已得了十萬兩銀子,還想要佔便宜嗎?”燕凝霜心中不忿,一點兒也不想跟他說出那同歸於盡的招數。

千衣聞言,二話不說便從懷裡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