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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為你那主子,這兩天跟王妃嘔著呢,趁著天沒黑透,你趕緊去書房找,保不準人還沒睡下。”
紫鵑在心裡打定主意,當下辭了謝,一氣衝進瓢潑的雨地中。
夜深,殘燈落碎花。
內堂光線昏暗,一盞銀釭默默燃著,隨著煎熬,無語搖曳。書房裡寂冷冷的,只聽得廊下落雨的聲音。男子歪頭握著花剪,正在擺弄一盆蘭草。經心修葺了雜葉,再培上新土,原本病弱的花苞精神不少,漸漸有了生氣。
“‘蘭溪春盡碧泱泱,映水蘭花雨髮香’,杜牧之這句詩,倒是配得起王爺。”
“周大人深夜造訪,不會只是來賞花兒的吧?”
水溶撂下剪子,從盤裡取過一方素巾,將雙手抹淨。周綸藉著燈光看去,他十根指頭瘦長白皙,保養的玉琢一般,如同初融的冰雪。可嘆這樣的人,竟也是貌柔心狠,萬萬親近不得。
“王爺既知下官來意,就不必繞彎子了。自從賈府事發,刑部協同大理寺詳查此案,原本是怕冤枉了好人。這一來二去,真給查出禍來了。”周綸嚥下茶,潤潤嗓子說,“原江南甄家被抄了底,將所有的傢俬罪產,全都運到了京城。員外郎賈政趁機私吞,窩藏在榮國府,這可非同兒戲啊。”
水溶半晌無話,不自覺的皺眉:“聖上,打算如何處治?”
周綸一笑:“犯下這等大案,除了死,還有路可選嗎。”
“下官知道,王爺與賈府二公子交情頗深,可上頭也發話了,不但賈政父子要死,只怕王爺誓死要保的人,也得乖乖交出來……”
“喔,不知大人所指何人?”水溶說話間笑起,慢慢啜茶。
周綸抬眼看向他的側臉,屈指敲了敲桌案:“自然是賈政的內家甥女,林黛玉。”
水溶落了笑,低頭看手中的杯子在顫,但他很快平復情緒,只向周綸道:“本王自知多方開罪朝廷,大人既然一口咬定,我也無話可說。”
“王爺不要為難下官,您是個明白人,得失厲害,應該拿捏的準。以王爺今時地位,什麼女人弄不到手。只要天下有,只要王爺想要,便是金枝玉葉也不在話下。”
“周大人,”水溶揭開蓋碗,指尖娓娓叩著瓷沿,一面開聲說,“你為官幾十年,該清楚有些話聽不得、問不得、心知肚明就好。我不是忠臣,也非良臣,但說到能呼風喚雨的,這朝中——只有我一個。”
周綸愣了半天,鬍鬚氣得抖個不停:“茲事體大!王爺,你……何苦來?”
水溶自舒了口氣,望著簷下落雨:“大人活了這把年紀,可知情為何物?”
“……”
“我幼時,曾聽乳嬤說,有個舉子赴幷州趕考途中,見一對大雁殉情而死,便買雁葬於汾水旁,名曰雁丘。後來略長大些,偷看《牡丹》《西廂》這類雜書,上頭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可以死死可以復生’,才知戲文裡也有好文章。人都道本王愛聽戲,你現在明白了?”
身後的周綸一臉懵懂,被問得張口結舌,全然接不上話。
隔簾站了一會,雨幕映著他清瘦的背影,整間屋子靜下來。模糊聽見有人叩門,水溶覺有所察,返身走到門前,那人向他附耳咕噥了幾句。
“什麼?”水溶微微擰起眉,臉色愕然一變,對周綸拱手道:“天色已晚,不敢留大人在府上屈就,多有慢待不周,失陪了。”
披衣從書房出來,是時夜黑風急。小廝在前頭提著明瓦燈,引著水溶一徑過來,遙遙見紫鵑靠在曲廊底下,一襲淺薄的裙兒招展不定。乍看到水溶,紫鵑如得了救星般,焦急萬分地撲上去:“王爺救命,我家姑娘快不行了。”
“不行了?”水溶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脫口問到,“到底怎麼回事,你細細的說。”紫鵑便把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