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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公子轉了幾條小巷,徑自走到一處開闊平原,見樓紅萼果然在原地策馬等候,只是翻身上馬,走了數里路,才道:“借魂幻象,夫人這招真是厲害。崑崙大變,我卻平白多走這一遭。”
樓紅萼聽他語中有責怪之意,只道:“來日與崑崙一戰在所難免,自有我將功折罪之時,是不是?”
白衣公子縱馬迎風奔去,聞言不由朗聲而笑:“天下眾犬輩皆我棋子,夫人卻是我的朋友,何罪之有?不過崑崙、武當少林,他們坐在江湖頂尖的位子上已經夠久,是該讓位了。”
樓紅萼亦是一笑,微微勾唇道:“只是公子走這一遭,旁人卻未必領情。那個小姑娘在襄陽城外受伏擊,一百二十五人一個不留,再戰幾場也是綽綽有餘。”
白衣公子眉梢一揚,只聽樓紅萼又道:“她太聰明,聰明得留不得。”說著伸手輕輕挽起衣袖,內息被返魂珠反噬的青色傷疤仍未褪去:“她猜到了慕容,或許,也猜到了我。”
那公子微笑道:“你若殺她,我便殺你。”
樓紅萼失笑:“這就是公子待朋友的態度?歸來墟心法還缺其一,春水劍未得之前,奉勸公子最好留個心眼。”
青年臨江勒馬,極目遠眺無限風景,忽然道:“若我的新計劃順利,不必再得春水劍,卻能擁有更強數倍的力量,而且更快。恭喜夫人,離你的心願實現,似乎又近了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八章
從蔡河水門一路而入,經十二道橋、過載樓門,汴梁繁華已可見一斑。
官市東西,人聲紛雜而不亂,次序井然。只見汴河兩岸,吃食茶肆、書鋪商行,琳琅滿目。更兼勾欄瓦肆之中,百戲雜伎,鼎沸喧囂。比起洛陽的繁盛,卻多了一道莊肅威嚴之風。
雲騎橋上,人們只見一個少女立在橋頭,肩上披著青白色斗篷,淺淺露出一段松花色襦衫的領口,鴨卵青色裙裾拂過鞋尖,彷彿像一個晴空下的影子,唯有腰際一道玉色系帶迎風招搖,才讓人覺得她真實存在。
亂風拂面。等到風稍停息,往來行人再一看,那少女竟已不見了。
姬燕歌伏在御內某一殿閣的房瓦上,此刻正逢三衙輪值,守衛卻也極嚴,每過一道門,便有一道口令,且一日三易,若非對這些套路熟稔得很,想要混入宮去,根本行不通。縱是入了宮禁,在無數異寶中找一件神息玉環佩,就如大海撈針,卻要找到什麼時候?
她一時無聊,或逗弄手邊啄泥的燕兒,或扒開磚瓦窺伺殿內的情形,一連兩個時辰,竟不曾有人察覺。
日頭西移,不覺已過午時。姬燕歌在房上伏得久了,腹中不免“咕嘟”了一聲,便四下一看,足尖輕點,仍舊踏著無數房瓦悄悄地出了禁中。
汴梁的風物像一幅水墨畫,在她腳下徐徐展開,姬燕歌側眸瞟了幾眼,只見太學南門半開, 數十位太學生從裡頭步出,手中執卷、意態儒雅,頗有宋風,其中一位赫然便是趙衍之。
姬燕歌眸中一亮,只在足尖打了個旋子,人已盈盈落在地上,道:“趙公子!”
幾位家僕回過頭來打量她,俱是面面相覷,似是道:這位姑娘何時來的?
趙衍之亦是小小吃了一驚,仍是微笑道:“姬姑娘,是你?”
姬燕歌伸指在唇間一比,道:“不要告訴洛大人!”
趙衍之一愣,當即點頭道:“好,姬姑娘找我有事,不妨坐定了再說。”那些家僕在郡王府裡浸淫多年,自然懂得察言觀色,不多時,早已奉茶掌燈不迭。
姬燕歌捧著茶鍾,心不在焉地撇去浮花,望著趙衍之道:“趙公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趙衍之道:“姬姑娘請說。”等他聽完姬燕歌的話,伸手輕叩桌案,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