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知道,她已經對她“不手軟”了一次,險些讓她再也活不過來的不手軟。

唐十九望她那一眼,帶著冰冷,不信任讓她難受。那個被她綁架還有說有笑的唐十九,叫她魚魚,變著法子讓她穿女裝的唐十九,再也不會回來。

唐十九說的對,她從來沒有爭取過自己真的想要的東西。

天舒。唐十九。都是。

唐十九不再理會唐魚,而是目光炯炯地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衣人。

“天秀,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你,實在沒必要搞這些東西。”

黑衣人輕輕一笑,摘去面罩,脫下斗笠,露出一張異常慘白,大病初癒的臉:“十九美人兒觀察敏銳,小生佩服。不是故弄玄虛,而是小生重傷初愈,實在是吹不得風。”桃花眼波光粼粼,未語先笑,說的輕描淡寫。

“天下能把你打成重傷的人能有幾個?”唐十九嗤之以鼻,看那漫不經心的笑容就認定了這廝在裝蒜,“練功練得走火入魔,就別怪別人。”

“咳咳咳,咳咳咳。”天秀剛想笑,卻忍不住咳嗽起來,半晌方抬起頭來,薄唇上染上淡淡一絲血色。

“美人兒,我就要死了,你都不肯給我一丁點兒的憐惜麼?”

唐十九冷冷一笑:“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呢。”

她太過天真,沈雲談外出後唐魚突然出現讓她滿心驚喜,完全沒想過唐魚竟然會對她下藥。方才還不察覺,如今內力一分一分流失,握緊的拳頭漸漸發白。

“我原本以為,至少你見到唐魚會高興一點,沒想到馬屁又拍到了馬腿上。”天秀靠在馬車壁上,很是虛弱的樣子,伸手向唐魚揮了揮,“不用指著客人,她哪裡也去不了。”

唐魚縮回匕首,低著頭,不敢看十九的眼睛。

天秀突然伸手,一把將十九帶進懷中,十九這才發現,他十個手指已經完全變了黑紫。她曾聽雲談偶然談起,唐門有一種功夫,練成後十指漆黑如墨,揮掌見散毒於無形。那是唐門最陰狠的武功,反噬力極強,對自身傷害極大,是以唐氏不修習已然多年。

“不要用那麼刻薄的眼神看著唐魚啊,我哥會心疼的呢。”天秀握著她的皓腕,漆黑的手指在雪白的肌膚上輕輕滑動,“下毒的人,是我呢。”

“沈雲談似乎又騙了你,他一定沒有告訴你,唐魚是被他打成重傷致死的。”天秀歪著頭,打量著十九的表情,像看著糖果的孩子。

唐十九面無表情:“那也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被談論的主角站在空蕩蕩的房間,瞬間失神。

客棧掌櫃說,十九是被她家小兄弟接走的。她小兄弟身材矮小,神神秘秘地帶著斗笠,有好事的小二小心地偷窺了一眼,嘖嘖嘖,那斗笠下的臉,實在醜的可怕。

什麼叫晴天霹靂,什麼叫一頭冷水潑下,雲談徹底地,領會到了。

天秀歪著頭,輕輕地笑著:“我猜,他會怎麼告訴你?說是我殺的唐魚?讓你恨我,恨不得殺了我?”

“你是否也想讓我恨他,恨不得殺了他?”唐十九淡淡回應,“可惜,太晚了。如今對於我來說,唐魚傷在誰手上,一點都不重要。”

如果唐魚換一種方式請她,她還會在意會哭泣。可是如今,她一點兒也不想理這位滿腹苦衷,身不由己的小妹妹。

唐十九不是聖人高僧,也不是唐魚的父母,沒有那麼寬容大度的心一次又一次地原諒她。如今唐魚對她而言就如徐子清一般,什麼都不是。

天秀嘆了口氣,歪了歪頭,有點兒憐憫地看著唐魚,又看看唐十九,忍不住伸手去勾她下巴。

天地良心,當時此舉不過是心血來潮或者說勾搭姑娘多了下意識的動作,絕對沒有輕薄的意思,然而天秀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