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唐惟七是沈雲談心中,不可替代的朋友。”天秀嘆口氣,“其實,這段糾纏複雜的關係,最吃虧的那個人,是我埃”

“摶扶心法被戈鞅帶走,然而他卻消失於江湖,下落不明。最後可知的落腳處,便是唐門。而除了唐門外,另外一個可能藏有摶扶心法的人,就是我們師父,也就是戈鞅的師弟,戈強。”他看著十九訝異的臉,點點頭,“對,所以嚴格來說,我們也算是半個同門。”

“當時,我們懷疑唐門藏有摶扶心法,唐門人懷疑我們有心法的下落,相互猜忌。沈雲談出手救唐惟七,是一個局,也是我們師兄弟,繼殺死師父後的第二次合作。我武功低微,不方便出入,我哥那張臉冷起來能嚇哭小孩,唯一順眼的就是沈雲談。當時我們以為,唐惟七是個純潔無暇的大小姐,所以就演了這麼一出英雄救美記,讓沈雲談順利打入了進入唐家的大門。”

唐十九鄙視地看了他們一眼:“一群王八蛋。”

天秀聳聳肩,沒有否認,繼續道:“唐家並沒識破他的身份,畢竟戈強戈鞅行跡詭秘,我們又不常在江湖行走。然而,唐惟七卻識破了——她小的時候,曾經在唐清流處見過戈鞅的武功。誰能想到,一個弱不禁風,絲毫不懂武功的大小姐,竟然能憑藉幼時一點點印象,認出沈雲談的功夫和戈鞅的武功同處一出?”

唐十九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從沈雲談出手救人的時候就知道?”

天秀頷首:“是,從一開始,就認出來了。於是,兩人各懷鬼胎。”

唐十九愣了愣:“那麼……你又是如何認識唐惟七的?”

“你別心急,聽我慢慢說。”天秀拍拍她的手,“沈雲談怎麼也想不到,乖巧如小白兔的唐惟七能識破他的心計。當時他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暫居唐府,暗中調查。我與我哥也從旁協助,不知用什麼方法,惟七知道了聯絡暗號,她一個小姑娘,絲毫不會武功,居然敢一個人用暗號聯絡我們。”

“是一個深夜,月光皎潔,我按著暗號來到接頭的位置——那裡有一棵桃樹,當時是春天,滿樹的桃花。她就站在桃樹下,月光撒在她身上,她的眼睛那麼明亮,卻又是那麼深沉……”他臉上露出了嚮往的神色,彷彿回到了那日裡,第一次見到這個愛穿白衣服,一肚子壞主意的小丫頭。月色晶瑩,落英繽紛中,那個不愛笑的姑娘,如同下凡的仙子,“我當時想,幸虧……來的是我,要是我哥的話……”說著,天秀自嘲地笑笑,“我還以為,如果遇見我哥,她可活不了了。沒想到她又用了一次,和我哥說過了話。我哥……居然沒有殺她。”

“那樣一個女子,是不得不讓人憐惜的。沈雲談自己覺得自己喜歡她,可是我礙一直是不覺得。”這回,輪到十九拍拍他的肩膀,天秀安撫地衝她一笑,“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她不死,或者我也沒那麼想著她。或者,就是因為她死了……”

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誰能想到她會喜歡一個不愛笑,又沒感情的男人呢?就連,她死了……我哥哥,也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個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胡混,我喜歡的人喜歡我哥,我哥卻不喜歡她。”

唐十九本想問問唐惟七是如何而死,然而話到嘴邊,看著天秀的樣子,卻又吞了回去。雖然對唐惟七的芥蒂少了許多,但她還是希望,有一天沈雲談能親口地,一句一句地告訴她。

正在胡思亂想間,天秀突然道:“十九,我給你的玉佩,你還留著麼?”

唐十九下意識地往頸上一摸,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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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充璃關上茅屋門的手還在戰抖,看著屋內神志不清的男人一時有些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