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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下她最擔心的不是這案子的走向,而是徹夜未歸的葉六郎。
葉六郎向來顧家的很,從來沒有這樣過。
他到底去了何處?
怕只怕今日能不能出得了大理寺,不然或許還能讓榮寅幫著找一找人。
……
將將半個時辰之後,侍衛果然進來押人了。
大理寺開堂的陣勢十分威嚴,縱然沒有衙役杵著水火棍敲著地面;喊著威武,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森嚴和莊重。
落銀和月娘還未進來,就覺得無數道帶著譴責或探索的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
落銀在堂外精神一整,儘量將這些無關緊要的目光忽略掉,暗暗握了握月娘的手,這才提步而入。
堂中是由打磨的光滑可鑑的大理石鋪就的地板,一塵不染卻冰冷非常。
落銀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先是不著痕跡地將在場的人掃入了眼底。
聽審之人她看著全都眼生非常,大理寺辦案,前來聽審的數十人想來也都並非等閒之輩。單看衣著,就全都是清一色的官服。
大理寺卿謝茗蘊一身朝服正襟危坐在最上方,左右是大理寺少卿副官和執筆的師爺,個個面色肅然。
下首坐著一位身著年約五旬的男人。身形消瘦臉部輪廓略為尖利,一雙凹陷的眼睛望向落銀和月娘,帶著說不出的森冷和痛恨。
落銀當即瞭然了,這人定是陳甫志的父親,當朝兵部尚書陳衡。
陳甫言站在陳衡身後,一手扶著陳衡的椅背,一手在袖中握成了拳頭。
落銀錯開目光,不再看他們。
然而這微一轉臉,卻是瞧見了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龐。
高座在左側的榮寅,正朝著她微微的笑。眼中含著令人安定的神色。
他怎麼來了?
落銀心下一喜,忽然就覺得安心了不少。
他是不想讓自己獨自一人面對這種艱難殘酷的境況。
月娘瞧見榮寅也是一愣,礙於左右兩邊眾人嚴厲的目光,只得緊張地低下了頭來。
“民女葉落銀參見睿郡王,參見諸位大人。”落銀迎著眾人的目光坦然地跪地行禮。神色絲毫不見慌亂,且還有種難言的坦蕩。
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縱然榮寅在場,她亦不能短了氣場,因為在這個時候害怕,落在別人眼中,那就是心虛。
“民婦月氏參見睿郡王爺。諸位大人……”月娘也有樣學樣地忙去行禮。
“葉六郎何在!”謝茗蘊掃了一眼母女二人,卻未見著葉六郎的身影,便厲聲問道。
月娘將頭又低下去了一些。
押送的侍衛聽得謝茗蘊問話,連忙上前行禮稟道,“回大人,昨日我等奉命趕去葉家之後。葉六郎便一直未歸,早在昨晚屬下已經命人在城中搜查了!”
“竟敢畏罪潛逃,罪加一等!速速將人抓回,嚴厲處置!”謝茗蘊豎眉冷喝道。
月娘一聽便急了,抬起頭來張口剛想說話。卻被落銀一手握住了小臂,月娘轉頭過去,正見落銀傳給了她一個制止的眼神。
月娘只得將求情的話嚥了下來,雙手忐忑不安地攥著衣角。
榮寅坐在上方,表情紋絲不動。
“將同犯葉流風押上來!”大理寺少卿方又青朝著一側的衙役命令道。
兩名衙役恭聲應下領命而去,不多時身著囚服的葉流風就被押上了堂來,身上的手銬腳鏈隨著他的走動哐哐作響。
“二叔——”落銀喚了他一聲,端見他身上雖然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但披頭散髮,蓬頭垢面,的模樣也足夠狼狽,一時間心裡頭很不是個滋味。
月娘也不禁鼻子一酸,當即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