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多想伸手就要拍黑諾後背,因為記憶中好像安慰嘔吐者就是給他一杯水漱口和由上至下拍撫後背,好像可以減輕不舒服的感覺。車裡沒有準備水,所以他只想這樣幫幫黑諾。誰料黑諾身體反應迅速,一閃受驚了一樣地後退。

阿鬆手落了空,看看自己半空裡的手,訕訕笑著上前兩步:〃吐出來好受點了嗎?〃 黑諾是驚慌的,臉上是帶有冷汗的,因為他滿嘴都是特殊的男人們都熟悉的味道,他怕自己一開口阿松就察覺,他也覺得周圍空氣裡因為他那些噴吐,而籠罩著Jing液的腥羶。他怕走進這裡的人,都知道他剛才做了什麼。

施言看出黑諾憂慮什麼,對阿松說:〃要不你先回車上?要他在這裡吹吹、透透氣就好了。〃

阿松看黑諾,黑諾點頭,努力要面目表情放鬆,阿松說不上來那奇怪的感覺,轉身往車走去。他一離開,黑諾堅持到了極限,彎腰死命地嘔,他沒有吃晚飯呢,就在寢室那一顆蘋果,出來的都是胃酸,黑諾嗆在嗓子還是鼻子的窒息讓他抓著自己脖子,聽見聲音的阿鬆快衝過來:〃怎麼了?〃

這回黑諾無力躲閃地躬著腰,他伸到黑諾背上的手卻被施言不客氣地空中隔擋。阿松不高興地瞪視三哥,後者也瞪著他,看護獵物一樣對峙。牟維新也走了過來看情況,施言是行動走到了大腦前,脆弱的黑諾只允許在他這裡得到安慰,甚至黑諾的脆弱也只允許他看見。

阿松知道三哥對黑諾的在乎,及時調整苦澀:〃他怎麼吐那麼厲害?要不要緊?〃 黑諾眼淚鼻涕一臉狼狽,施言拿出手絹遞給他:〃一會就到了,再堅持一會。〃 〃你們上車吧,我馬上就好。〃黑諾靠在路欄上。

阿松和牟維新回去,施言也慢慢往回走,阿松走過黑諾第一次彎腰的地方,因為早春幾乎還沒有綠色的路邊都是一個冬季以後的枯草,褐色的上面有一小團白色噴濺物讓他心中怪異。他鄙視自己不純潔的思想,蘋果果肉居然也可以浮想怪異,不過那果肉也的確曖昧了點。

回到市裡阿松建議外面吃一口,找個喝粥的地方讓黑諾舒服點。最後還是因為黑諾暈車厲害,粥店裡打包帶回家。阿松想和施言他們一起的,但是施言到樓下明顯沒有要他們上樓的意思,只拎了兩份粥還對牟維新說今天路遠了,別疲勞駕駛在外面溜達了,早點回去。

施言把粥倒碗裡,拿了肉鬆和六必居的醃菜過來:〃我餵你,還是自己吃?〃 黑諾默默端起碗,吃了幾口抬頭:〃你,怎麼不吃?〃

〃等你吐呢,這碗給你漱口,吐了再吃那碗。〃

〃我不會吐,你吃吧。〃

黑諾說不會吐,並且堅決認真地吃下每一勺,施言就知道黑諾飯後有話要說。施言知道自己今天又做過份了,但是黑諾把自己寬容示好當作軟弱可欺,寬容愛護表現為同意他回學校處理工作;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表現為幾天撒謊不回家。前兩天還發傳呼敷衍,到今天干脆連傳呼也沒有,整個就無視自己。由去學校抓到他那一幕,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會回家,所以自己才舉措失當,行為過激。

而且施言覺得黑諾比自己狠,自己但凡一點心軟就可以被黑諾察覺利用到。就好像倆人親密之後最沒有防備心的時候,黑諾才會提出回學校。黑諾是一個總有辦法達成自己目的的人,而且輕易不會因為過程中的挫折而改變既定目標,他身上不屈不服的毅力用在別處當然是好事,可在倆人之間要施言是防不勝防,時刻提高警惕。

不出所料的談話,每人面前還一杯冒著熱氣的茶,青翠的碧螺春讓淡淡茶香嫋嫋鼻端。施言知道黑諾講話層層推進、深思熟慮,為了自己不著道,先對自己強調站穩立場--打掉黑諾不切實際的妄想,這一次寧願拔了他羽毛也不允許他飛出手心。

黑諾黑漆漆的眼睛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