垛上,一直割到地的盡頭,他才丟下鐮刀,徑直朝她走來。

日頭逐漸高起來,耿清寧等了好一會,將遮陽的草帽的戴在頭上,見四爺熱得滿臉通紅,忙將帽子給他,又?塞了一碗綠豆湯在他手中。

四爺沒拒絕她的好意,一直含笑?看著,端起粗瓷碗一飲而盡。

耿清寧捧起小甕又?倒一碗,“相公小心些,莫要摔壞了咱家裡這?最?後一隻碗”。

四爺被她逗得直笑?,指著她頭上的碎花布道,“能做出這?種料子的,家裡只有一隻碗?”

太?祖時就定?下,良民於夏則冠菊花頂之新式帽,衣粗藍葛布裙,春秋則衣粗布藍裙,後來即便寬鬆些,也多灰褐色,灰綠色,是以即便是片碎花布料子,那也是富裕些的人家才用得起的東西。

耿清寧做出羞怯狀,“哎呀,相公,還不是你心疼奴家,為奴家扯了那二尺花布”。

她還抽出帕子甩了兩下,“使?得人家成為咱們村裡最?風光的媳婦兒”。

圓明園·十里八村·俏媳婦兒·耿清寧就著四爺的手也喝了半碗綠豆湯。

還是那個粗瓷碗, 不過?湯色清澈,喝起來甜滋滋兒的,心口都有甜甜的餘味。

身後, 幾個孩子動作僵硬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雖說?換不換衣裳是自願原則,但阿瑪都穿了, 他們這些做人兒女的自然?不能落後, 就連最小的弘晝都被奶孃伺候著換成了葛布做的衣裳。

他沒穿過?這個,正不自在的到處撓癢, 耿清寧眼神好,清晰的看見他脖子處發紅的指甲印。

葛布衣裳粗糙硬挺, 他們從?小嬌貴到大的,細棉布都是下人拿手搓軟才會?上身,漿洗髮硬後就被被丟棄,哪能受得住這種料子。

甯楚格也刺撓的站不安穩, 她摩擦了手臂, 又摸了摸腰間的衣帶, “阿瑪,這衣裳不方便幹活吶”。

衣裳是長衫長褲,因是著急做的, 略微有些寬大, 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的, 像是古畫上的小孩的那副模樣。

耿清寧失笑, 他們本來就是古代的一群小孩兒。

四爺伸手摸了摸甯楚格的小腦袋,“晌午後還得幹活, 若是穿著短打下地,你們的小皮子怕是不能要了”。稻禾的葉片帶有細碎的毛刺, 碰到身上就是一道血印子,長袖長褲多少能護著些。

佛拉娜也是滿滿的不適應,但見阿瑪與耿格格都將粗布衣裳穿著,她便忍著不說?,只是有些心?疼弟弟,擔憂的眼神一直在弘時身上打轉。

這“奸妃”為了討好阿瑪,竟然?連這些小的都不放過?。

耿清寧自然?能看出?大格格的神色,但她自覺是自己思慮不周,只能趕緊補救一二?。

她推了推身邊人,“既然?晌午後再幹活,不如去換身衣裳,剛送來的蜜瓜不錯,咱們就不講究規矩了,在這田間地頭上吃,如何?”

四爺聽了果然?說?好,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