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現在多希望若鬱真的移情別戀了,那樣最多自責難過愧疚一點,在男朋友懷裡哭幾次就好了。可是,他們都明白這不可能。

若鬱表面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心比誰都堅定,就算以前還曖昧不清,現在卻也用行為明白地表了態——我愛他,即使他已經不在了。

齊賢的心情更加複雜,他心疼若鬱,看到她昏迷中緊緊蜷縮的嬌小身軀,睡夢中的嚶嚀和眼淚,他很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安慰。

他曾經天真地以為她和風野天的事是假的,就算有過,也早已過去,沒想到她是真的喜歡他,而且到現在還是。

而就連夏花和周樂都不知道若鬱有這麼在乎他。

她實在是個太讓人捉摸不透的人了。因為她愛人的方式與一般的人截然相反。

齊賢不覺得若鬱是故意隱瞞,她或許早就下定決心,以她自己的方式愛他。

她的愛和在乎,不是想擁有,而是儘可能的保持距離,遠遠地觀望、守護。

心理學上說,用這種方式愛人的人極度缺乏安全感,他們害怕被傷害,更害怕傷害別人。

他們的愛隱忍剋制,但卻綿延不絕,極有可能持續一輩子。

她刻意地忽略著對他的感受,不想讓別人、甚至不想讓自己察覺——

她原來是那麼地深愛著他。

只可惜,那個被她所愛的人永遠都不可能再知道了。

若鬱聽話的躺下,蓋好被子,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純美姐和俊志呢?”

小花說:“他們很忙,媒體、軍方不停打電話來。他們還在找人,需要提供很多資訊什麼的……”

若鬱點點頭,又說:“你們也有事,都去忙吧,我沒事的。”

夏花和周樂相互看了一眼,又看看齊賢,齊賢走過來把手機放到她手中:“你的手機忘在我那裡了。有事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若鬱點頭,看著三人走出房間,剛鬆一口氣,就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走進來,有些拘謹地說:“青小姐好,我是負責照顧你的人,你叫我王姨就可以了。”

若鬱有些明白,她大概是純美請的,因為現在他們手忙腳亂,抽不出時間照顧她,所以請了人來幫忙。

她對她笑了笑:“你好,叫我若鬱就可以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有事會叫你的,現在我想睡一會兒。”王姨點點頭,退了出去。

若鬱閉上眼睛,不知道能做什麼,就開啟手機檢視來電和郵件。

在她失蹤和昏睡的兩天,小花樂樂和齊賢都打過很多電話。

再往前,有一個號碼打過很多次電話,但是全都是來電未接。

備註是“保持距離”。

這是當時以為他是色*狼的時候寫的,後來就沒在改過。

他就一直頂著這個標籤在她的世界裡活躍,好多次吃醋發飆,但最後都沒能改變這個標籤。

若鬱躺在床上,看著這個號碼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把備註修改了:

One more chance。

如果還能再有一次機會,她是不是就能捨棄自己的恐懼,對他說出那幾個字呢?

她希望自己可以做到。

手機隨意播放著歌曲,其實卻沒怎麼聽進去,但偶爾還是會有一些飄進耳朵裡。

愛一個人是不是應該有默契,我以為你懂得每當我看著你……(陳奕迅《不要說話》)

迷迷糊糊的,又聽見一個滄桑又溫柔的男聲,一字一句地唱著,卻彷彿是自己的心聲:

要再失去多少東西才能得到寬恕

要再經歷多少痛苦才能與你重逢

One more time 季節啊 請不要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