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我,不知看了多久。

我立刻爬坐起來,身子向後靠,拉開與他的距離。他微微一笑,漂亮的五官在燈下顯得明朗生動。

“別緊張。”低沉嗓音如流水潺潺,“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女人長得什麼模樣。”

他站起來,走到我對面的沙發坐下。他穿一身白色軍裝,左胸前滿滿掛滿銀閃閃的勳章,整個人顯得挺拔頎長。

被一個陌生男人這麼近的窺探,我有點驚魂未定。聯想到他的人在飛機上暴風疾雨般的武裝襲擊,我更覺這人笑裡藏刀,有點可怕。

他靠在沙發上,手臂搭著靠背,修長雙腿交疊著,顯得極為閒適。幾乎是慢條斯理的說:“有點意思。這種情況居然還能睡著。不怕被殺嗎?”聲音懶懶的,略帶輕~佻。

“你抓我來,應該不是為了殺我吧?”我答道。真要殺,現在我早就身首異處了。

我答得很鎮定,心裡卻七上八下,想完了完了,他顯然是諾爾王子。肯定是穆弦的陰謀暴露,我被連坐了。

他一愣,驟然笑了,英俊的眉目剎那肆意舒展,薄薄的唇角深深彎起,露出雪白的牙齒。

“也許吧。”

看到他被逗笑,我有點意外,心頭略松,想:最好繼續保持這個氣氛,他一高興,也許我的境況能好一點。

有了這個想法,我生出幾分希望,心想要儘量順著他,哪怕討好他。

畢竟穆弦已經靠不住了,我得自保。

“你的芳名?”他盯著我。

我老實答道:“華遙。”

“二十五年不近女色,你是唯一一個。”他的眸色清亮銳利,“一定很重視吧。不知道他會為你付出什麼代價?”

來了,到正題了。他抓我來就是要挾穆弦,現在是想試探我的價值嗎?

可我註定要讓他失望了,穆弦只當我是繁殖工具。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他那天冰冷的話語:“只要物件忠誠健康,是誰沒有分別……”

他處心積慮發動兵變,難道會為了我投降嗎?絕無可能。

現在向這位殿下證明我的價值,無疑是非常愚蠢的事。我不想被送到穆弦面前,然後被無情的拋棄,到時候他肯定惱羞成怒,把我殺掉。還不如現在就讓他知道,抓錯人了。我根本無關緊要,最好放了我。

“貞~操。”迎著他明亮的目光,我猶豫答道。

他的眉毛挑的高高的,語氣非常驚訝:“你說什麼?”

我再次重複:“你能獲得他的貞操。基於獸族的忠貞,他也許會為我守節。但也只有這個。”

這真是我能想出的、他可能為我付出的代價。

面前的男人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鐘,忽然爆發出洪亮的笑聲,白色軍裝下的胸膛明顯起伏,眉梢眼角都是明亮的笑意。

看他再次被逗笑,我心情又輕鬆了一點。

笑罷,他頗為玩味的盯著我,手指一下下敲著沙發扶手:“那你呢?他死了,會不會傷心欲絕?如果放了你,會找我報仇嗎?”

我心頭一驚,有些奇怪。

他為什麼要問這個?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

我廢材一個,戰鬥力接近於0,他根本不怕我來報仇吧?

“如果你放了我,我更擔心的是……回地球的路費。”這是大實話,我旁敲側擊跟莫普他們打聽過,經過地球的宇宙飛船,費用很高。

他又愣住了,微抿的嘴角驟然彎起,再次笑出聲。

“你跟他在一起時,也是這麼有趣嗎?”他的聲音似乎也柔和愉悅起來,“他是不是愛上你的風趣可愛?”

我搖頭:“我跟他還沒什麼感情,更談不上愛了。”為什麼他好像對我們的戀情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