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錢媒婆打一照面,一口唾沫星子便濺上了蕭玉那張白面書生臉。

蕭玉也不多聽她囉嗦,給了五兩銀子只說再看看,便打發走了登時怏怏的錢媒婆。

“大爺,要不我親自去打聽打聽?”在周管事看來便是有七分真,也儘夠了。

蕭玉點點頭,心思卻已轉到剛剛脫手的那批糧食上。這批糧總量很大,前兩年的賬本遍尋不著,但據知情的夥計講這批貨一直是往各地下家分流著小批次出手的。他早覺著劉老頭年紀大了,辦事畏首畏尾,便是在本地大批次出貨,壓低了糧價,憑著價格優勢,壟斷本地市場,省去了運費倉儲費,走量就可淨賺巨利。他自接手了這批糧食,便在短短几個月間脫手給了本地商戶,狠狠賺了一票。想到此處,不禁有些少年得志的意味。

蕭玉正歪在美人榻上看賬冊,外頭報派去海寧王家報喪的回了。蕭玉懶懶著道“叫他進來吧。”

蕭玉見他面上有些個古怪,也不在意,就著剛沏好的碧螺春喝了一口。

“見著王家人了?”

“爺,您說怪不怪,王家那院子如今已經住了新的人家。問搬去了哪兒,人家也不知道。他們搬家也沒差人跟先奶奶說一聲兒啊。”

“許是想著安頓好了再派人來報信不遲。既然這麼著,咱們只等他們來人。”蕭玉有些傷感道。王氏德容言工那是無一不出挑的,又是新婚,正蜜裡調油的時候,便遇上了這檔子事兒。真真應了那一句紅顏薄命。

剛想說什麼,又聽周管事回來了,便擺手讓他出去。

周管事打簾進來的時候一臉喜色,蕭玉便知這事有戲,心頭一熱。

果然,周管事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那陳小姐確實是個好的,早幾年在京裡尚未出孝不便說親,如今雖年紀大些,也就十八芳齡。陳家沒有男丁,正想找一門姻親,女婿為半子,也可支撐門戶。

蕭玉聽了有些意動。蕭家三代單傳,到他這一輩連父母都去了,獨留他一個,如今他也應該考慮子嗣了。

蕭陳兩家可謂一拍即合,很快交換了庚帖,過了定,又擇了良辰吉日。

婚禮那天,蕭家讓轎伕帶著新娘子足足繞了兩圈,很是吹吹打打熱鬧了一番。

蕭玉應酬完賓客,回到新房已經有點頭暈,但心裡著實歡喜。挑了蓋頭,新娘子玉顏俏麗,水靈靈的眼睛瞥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去。蕭玉只覺得自己魂兒都被勾走,待要再細看,卻怎麼哄也只肯側身微微抬頭,瞧著越發撓心。蕭玉胡亂除了喜袍便壓了上去。

第二天,小夫妻兩個睡到日上三竿方才叫了丫頭進來服侍。蕭家無長輩,新婦無需向公婆敬茶,倒也便宜。蕭玉知道進來的是陳氏的陪嫁丫頭,以後或可收用,不免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大失所望,那丫頭除了白淨,無半分可人之處。暗道這陳家倒是心疼女兒。

再向陳氏看去,她正由丫頭服侍著穿裡衣,見他呆看,便顛了他一眼,蕭玉想到昨夜陳氏的溫柔小意,不禁身子酥了半邊。

兩人梳洗好,便在房裡用早飯。蕭玉自免不了動手動腳,陳氏臉皮薄,將丫頭遣了出去,親自服侍。

蕭玉道“叫夫君娘子什麼的沒個閨中趣味,娘子在家中可有小名?”

陳氏自小在京城,口音卻頗得幾分江南女孩兒的軟糯,溫聲道:“家裡頭都叫我蓮兒。”

蕭玉聽了頓時咯噔一下,那象牙雕蜻蜓戲荷花筷子險些握不住。半晌方道:“娘子閨名為蘭,怎得小名叫蓮兒,可有個來處?”

陳蘭笑得溫婉:“小時候常常在自家荷塘採蓮子呢。家裡便這麼叫了。”

蕭玉已經食不知味,只勉強道“娘子小時候定然淘氣。”卻並不改口叫她蓮兒。

吃罷飯,蕭玉不放心生意,仍舊往鋪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