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院姑娘的廂房,此時一見,卻是有些窘迫,臉面不由微微發燒。

再看那金虔,卻是一副無所謂模樣,大搖大擺走到紅衣姑娘面前,嘖嘖讚歎道:“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春桃姑娘果然是天姿國色啊!”

春桃被金虔誇得雙頰緋紅,雙眼閃閃發亮:“小哥如何知道奴家的名字?”

“春桃姑娘說笑了,春桃姑娘之名,青集鎮那個不知,哪個不曉,不瞞春桃姑娘,我家公子對春桃姑娘慕名已久,所以才來群芳院一會啊!”金虔滿臉豔羨讚道。

一席話說得春桃是心花怒放:“此話當真?”

金虔使勁兒點頭。

小逸一旁直翻白眼:這春桃分明是剛剛老鴇指名道姓稱呼過的那個姑娘,只要稍加留意,便能記下名號,這個金姓小子居然說什麼“慕名已久”,真是胡掰亂侃。

就見金虔繞著春桃轉了一圈,又頻頻搖頭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紅衣姑娘急聲問道。

金虔嘆了一口氣:“像春桃姑娘這般可人的絕色,我家公子居然無福消受,實在是可惜啊可惜。”

“為何?”春桃臉色一變,“難道是因為奴家身上有脂粉味兒?”

金虔點頭。

“那、那該如何是好?”春桃急道,“對了,用那個藥薰香,對,就用藥燻!”

“春桃姑娘且慢。”金虔提聲道,“藥燻對驅除屋內香味倒是十分有效,可對人身上的脂粉香味卻是不大好用啊!”

“那、那那……”春桃急的雙眼通紅,幾欲落淚。

“春桃姑娘莫急、莫急。”金虔急忙上前安撫道,皺著眉毛躊躇了半晌,才道,“辦法不是沒有,只是……”

“辦法?!什麼辦法?”春桃一把抓住金虔手臂,急聲問道。

金虔滿臉為難,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道:“罷了、罷了,就衝我家公子對春桃姑娘的心意,我這個小廝就私自做一回主!”

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宣紙遞上前。

小逸斜眼一看,頓時一愣,暗道:這紙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哎呀,這不是臨出門這個金姓小子在哪裡畫了半天的鬼畫符嗎?!

就見金虔一臉神秘道:“春桃姑娘,這裡有一張藥方,是公子家傳的藥浴秘方,只要依照這張藥方配好藥材,將藥材在熱水中泡三個時辰,然後再在藥湯中泡澡半個時辰,包你身上絕不會有半分脂粉香氣,反會散發陣陣藥香。”頓了頓,又壓低幾分聲音道,“不僅如此,泡澡之後,面板將白如玉瓷,吹彈可破,美豔不可方物!”

春桃雙眼放光,立即朝藥方抓去,不料金虔手腕一縮,讓春桃抓了個空。

“小哥這是……”春桃一愣,望向金虔。

金虔嘿嘿一笑:“不瞞春桃姑娘,這方子是公子家傳,小人乃是偷偷抄出來的,本是打算趁此次陪公子出遊找個外地的買家賣個好價錢,賺點銀子回家娶媳婦,如今春桃姑娘若是想要……”

春桃立即明瞭:“敢問小哥要多少銀子才願割愛?”

金虔豎起一根手指:“十兩。”

“十兩?”小逸一聲驚呼:“你居然敢賣十兩?”

一張破爛鬼畫符居然敢賣十兩?!

春桃雙眼唰得一下射向小逸,又望向金虔,心生疑惑:“這方子……”

只見金虔嗖得一下蹦起身,一把捂住小逸嘴巴,道:“噓、噓,小聲點,若是讓公子發現咱倆偷了這張秘方,定會把咱倆的腿打斷。小逸,你別叫這麼大聲,咱也知道這方子市價起碼上百兩,可咱不是急缺銀子嗎?”

小逸被金虔死死捂住嘴巴,雙目圓瞪,拼命掙扎,口中“嗚嗚嗚”悶聲欲喊,可惜半個字也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