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給我吧,四公子讓我來通知你,以後,晚上皆由我來值夜,你就不必守在帳中了。”

托盤被她端走了,我怔怔地望著她轉身而去的窈窕身子,手空落落的,如同心裡的感覺一般,虛無的失落。

“翎兒。”我茫然回頭,宇文憲拽著我道:“四哥決不會這樣對你的,我帶你一起去見他!”

我被他拉著前行了幾步,卻突然醒悟,我掙脫了手臂,宇文憲停下腳步詫異的望著我。我的心卻輕鬆起來,唇邊漸漸泛出笑意。或許,這樣更好吧?他的心中從此不再有我!我與他之間,從此雲淡風輕,從此不會再有心傷!

從此山水不相逢,莫道此人長與短。對宇文邕?對我?皆是幸事一樁吧?

原來,他真的能夠如此輕易的放下?!

我對宇文憲道:“五公子,謝謝你。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真的!”

我淺淺微笑,在夜幕的蒼穹下,輕輕伸展雙臂,深深呼吸天地之間清新冷冽的空氣,雪花在我身邊輕盈舞蹈,清冷的風將我原本昏沉的頭吹得清醒。

“翎兒,你今晚住在我的帳中吧。真兒雖然回長安了,她的臥榻卻還留著。”宇文憲立在我身側,他凝望著我,將眉間的擔擾隱去,那不染纖塵的澄澈微笑,乾淨、而溫暖。

“好。”我點點頭,笑道:“多謝五公子。”

第53章:巧笑倩兮

我隨宇文憲回到他的帳中。

他將炭火重新燒旺,又抱出厚厚的被褥放至臥榻上,榻上零散堆放了許多兵書卷宗,他隨意的抱至一旁的案几上,我想要上前幫手整理,他卻執意不肯,只是讓我坐下,笑道“來者是客,更何況你是病人,只管好好休息便是。”

又道:“我這兒如今亂七八糟的,平日裡都是真兒在收拾,她一走,還真有點不太習慣。”他的笑容乾淨明澈,便如同一個俊逸清雅的男孩,舉止灑脫隨意。

我不禁也笑了,笑問他道:“你是不是想念真兒了?”

他微笑道:“真兒在,當然是好的!”

他們幾兄弟,宇文毓氣質高貴雋秀,清冷憂鬱如暗夜中的迷迭香;宇文邕則時而沉穩冷峻、時而狂野不羈,讓人看不清亦道不明;而宇文憲呢,他才十六歲,比我還年幼一歲,他的長相清雅,與宇文毓極為肖似,卻為人處世更為瀟灑隨意,胸襟如霽月浩風,實乃翩翩公子,自有不凡風度。xs。co‘m)

火紅色的炭火靜靜燃燒,我的心漸漸溫暖。宇文憲陪我一同坐在火旁,他輕探我的額頭,道:“額頭仍然很燙,你這幾天都喝什麼藥?我找人讓醫官再給你煎藥。”

我笑道:“今兒要喝的藥我都喝完了,藥有定量的,多喝也是無益。”

“那明兒一早我再叫醫官來瞧瞧。”

我笑著應允。他笑容微斂,問道:“翎兒,你與四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事!”我勉強擠出兩個字,讓笑容仍然掛在唇邊。

“還說沒事?明明就病得不輕,四哥卻還讓你頂風冒雪的去醫官處端藥,他怎麼?怎麼就忍心?”他眸中掠過一絲心疼,隨手遞給我一面小巧的蓮花護臂青銅鏡,道:“瞧瞧你自己吧,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望著鏡中的自己,神情憔悴,明亮的雙眸已失了光澤,頰邊的潮紅,可壓倒桃花,卻已是病萌。不自禁伸手撫向自己的臉頰,我的手在冬日裡總是冰涼沁人的,此時碰觸滾燙的臉頰,頓時打了個寒噤。

鄭翎啊,鄭翎?你這樣黯然傷神,究竟是為了哪般?

放下鏡子,深深呼吸,讓微笑在臉上嫣然綻放,我對宇文憲笑道:“五公子,服侍四公子本就是我應做的事?生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好好調理幾日便會好的!”

見我笑了,宇文憲唇邊也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