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水冰過,忽上忽下地難受憋悶著。

瞧他新換的衣衫上還是有滲出的血跡,我也不想再翻那些陳年恨事和他較真,只是嘆息道:“阿頊,你不用擔心,便是到了寧都,也不會委屈你。南方的飲食起居,不會比北方的魏宮差。”

拓跋頊似忍俊不禁,嗤笑道:“蕭寶墨,你在青州行宮時,皇兄寵你寵得幾乎想把整座行宮賜給你了,你有感激過麼?”

“他寵我?”我也忍不住想笑了,“阿頊,青樓裡的恩客包下紅牌時,自然也要讓人吃好穿好住好,看起來才賞心悅目,玩起來才心滿意足。”

拓跋頊目光從我面龐掠過,眼底有異樣的流輝閃過,隨著輕哼帶出的一抹淡笑,似自嘲,又似譏嘲,“你心裡就這麼看待你自己?便是你瞧不起我皇兄,也不該這麼作踐你自己。”

其實我真的很想和他好好說話,讓他振作起來,但他的話語還是怒火中燒。

如果是在魏宮,我多半忍一忍就由他說著了,可現在我已經恢復自由,再也不想委屈剋制自己,冷笑道:“我作踐自己,還是你們兄弟作踐我?所謂寵我,就是把我養得漂漂亮亮的,高興時強暴我,不高興時折磨我,用你們的喜怒無常把我逼成一個以色事人的卑賤女人!你自己說,這是把我當成青樓妓女,還是當成大齊公主?”

拓跋頊臉龐上的悲哀之色更是明顯,他低啞道:“這就是你對你們帝妃關係的評判?”

我心頭火起,站起身來,一腳便將他踹倒在席上,怒叫道:“我不是他的妃子!我根本不是魏人,魏帝見鬼的聖旨對我來說不比狗吠驢吼高明多少。我討厭拓跋軻,我也討厭你。沒遇到你之前,沒遇到拓跋軻之前,我都不曉得痛苦兩個字該怎麼寫!是你們弄髒了我!是你們讓我怎麼也洗不乾淨!是你們讓我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我恨你們!”

我一邊叫罵著,一邊狠狠的踢著他的腰部和背部。

記得他擁有著緊硬如鐵的肌肉和臂膀,應該不會畏懼我這麼點力氣的拳打腳踢。

可大概因為他受了傷,透過鞋尖傳遞來的觸感,居然很柔軟,棉花一樣由我打著,並無半分力道。

當我把最後幾個字罵出口來,尖厲的聲音已不自覺地咽啞下去,喉中的氣團冒出了騰騰的水汽,一頭便又要撲出眼眶。而腳下不由便軟了,再也無法向他使蠻力。

心灰意懶地不想再試圖與他溝通,我轉過身,逼回那不該再流的淚,便向外走去。

吸著鼻子正要跨出艙門時,只聽拓跋頊低聲道:“你錯了。皇兄沒把你當公主,也沒把你當妓女,只是把你當成了喜歡的女人,一心一意想留你在身邊,想你也能一心一意對待他。”

這話像芒刺般刺耳刺心。

我恨恨回過去瞪他時,他正半支起身望向我,深眸中那抹墨藍悲哀而無奈,閃著幽幽的瑩光,分明在譴責著我,卻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疼痛與憐惜。

不想再去探究這人到底在想什麼,或許已經沒必要了。

到現在還在幫他皇兄狡辯,說什麼他對我一心一意,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聽他口吻,難道一直以來還盼著我對拓跋軻一心一意不成?

如果蕭寶溶沒來,我和他真的不得不在一起了,只要拓跋軻說一聲要我,他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