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姑娘該掉進西湖,汙了這片水了。”

那人說話時聲音粗啞,有點像到了變聲期的小男生。聽這聲,四小姐“噗嗤”一聲倒是先笑開了,那人看在眼裡頓時失了主張。

“你笑什麼?”一個求死之人忽然笑開了,今夜莫不是救了一名瘋子?

那人瞧著她的眼神甚是驚恐,看在人家好心救她的分上,四小姐忙擺擺手解釋:“我笑你明明是個女兒家,還一口一個本少爺,故意粗著嗓子裝男人——奇怪死了。”

“你看得出我是女兒家?”粗啞的嗓音不見了,轉瞬間變換成清脆的女兒聲,“你當真看得出?你怎麼會看得出呢?不可能啊!你不該看得出的啊!”這女扮男裝自稱少爺的怪人滿臉堆著不信,“我一身男裝出出入入好些年,就沒人識得我是紅妝。”

那該說她扮得太好,還是古代的人太過單純?四小姐忍不住戳穿她的漏洞:“你雖是一身的英氣,可你沒有喉結,不是女兒家,難不成是太監?”

“可我也沒有耳洞,一般女兒家都有耳洞的。”說了這麼久還沒認識一下呢!帥氣的小姑娘搶先開口,“平時大家稱呼我酣少爺,你認出我的女兒身,跟我的家人們一樣叫我‘酣丫頭’好了。”

“我的家人叫我……”她一身貧民打扮,再自稱四小姐實在不像,“我姓烏,家中排行老四,你叫我阿四吧!”

“阿四?”酣丫頭試著叫了叫,“阿四!阿四——叫著就親切,我好像跟你特別投緣。”

在屬於四小姐的那個年代,家裡堂兄弟、表姐妹倒是一大籮筐,可一來她忙於經營家族生意,二來那些兄弟姐妹一個個盯著她屁股下面的位子和集團年底的分紅,親情早已成了最最淡漠的東西,面前這位憨直頑皮的酣丫頭倒是激起她無限好感。

四小姐無意識地冒出一句:“大概我跟你一樣沒打耳洞吧!”

酣丫頭盯著她的耳朵仔細一瞧,“還真是的噯!你怎麼會沒打耳洞呢?”

“為什麼一定要打耳朵?耳朵上有很多穴位,弄得不好會傷到自己的五臟六腑。”真正的原因是——她怕痛啦!

她這麼一說,正對了酣丫頭的胃口,無限崇拜頓時升上心頭,“阿四,你懂的可真多,跟那些沒見識的女人完全不一樣。你家裡一定非同尋常吧!”

“我家經商的。”

經商?瞧阿四的見識的確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可看她這一身粗布爛衣,可不像出自富貴人家,“你家……如今敗落了?”

阿四沉靜了片刻點頭對曰:“算是吧!”她在這個年代連家都沒有,可不是徹底敗落了嘛!

“你到湖邊尋死是因為這個?”酣丫頭問得小心翼翼,她可不是真的憨傻之流。

尋死一說,以阿四視尊嚴為上的性格才不會承認呢!但又不能告訴酣丫頭,我想跳進西湖,看能不能再次穿越時空,回到屬於我的那個時代。

她隨口找了個託詞:“我只是藉著湖水的沁涼想讓腦子清醒一下,想清楚家敗落了,我今後的生活該如何繼續下去。”

“你沒地方去?”

阿四剛想否認,心中藏著火熱的酣丫頭立刻拉起了她的手,“去我家吧!我阿爹總說我成日裡混在男人堆裡,身邊連個閨中密友都沒有。我不愛跟那些腦子裡只裝著三從四德、夫家公婆的女人混在一堆。可你不同,你是這世上難得一見有見識有膽識的奇女子,今日難得遇上了,我定要綁你去我家做客。”

“只怕是不大方便吧!”她根本還沒搞清楚這酣丫頭是什麼來頭,就隨隨便便跟她去家裡,阿四怎麼想都是不妥。

怎奈,身在賊人的船上,不擅游泳的阿四隻能屈從在酣丫頭的熱情攻勢下,被迫上了她家門。

“這就是你家?”

自打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