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風生氣的樣子,可是,我認為他給我的感覺也不會像你剛才給我的那麼強烈。確實很可怕,我還是放棄當你妹夫的想法算了。”

齊藤先生的玩笑中摻夾了大半的認真,結果讓我很後悔剛才沒能照照鏡子。就在這時整個空間忽然微微震動了起來,同時傳來了沉悶的爆炸聲。我和齊藤先生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一起衝了出去。

“停下!”

在走廊上我們遇到了風先生。他伸手攔住我們,用若無其事的口氣說出阻攔的理由。

“這是詳攻,大概是想把事務所裡的人都趕出去,確認一下我們的實力吧。”

“呃?”

“爆炸的威力連半公斤的C4都沒有,不會是想炸塌出口,把我們封在裡面。蘭,你見過幾個殺手組的成員吧?”

“是的。”

“那麼,你跟我一起出去看看吧。菲已經走了,不好意思。”

“好,沒問題。”

泰然處之的風先生完全是一副司空見慣,彷彿在商量晚餐內容的口氣。我沒有應付眼下情況的才能,只好聽從他的安排。在把美鈴社長遞過來的小型制式手槍藏進外套後,我跟著風先生走出了事務所。

當推開厚重的鐵門後,我看到門邊有大片焦黑的爆炸痕跡。在不遠處的綠化帶裡的某棵樹樹冠上,一個已經變形的煤氣罐正掛在那裡隨著樹枝搖擺。周圍則是聚集起來的人群,一個個臉上都滿是興奮和好奇的表情。

“是不是裡面的傢伙得罪了人,所以才被報復啊?”

“一定是黑社會,黑社會啦。”

“嘿嘿,這下可麻煩大了。”

“唉,怎麼連上海都這麼亂,我的兒子天天放學都要路過這裡呢,怎麼辦才好。”

看來這些竊竊私語的傢伙都是些過膩了朝九晚五的日子,對平淡的人生覺得無聊,想要找些刺激的人。對於他們來說,只要不損害到自己的利益,無論是山崩海嘯還是龍捲風也罷,都是場面越大越好。反正是他人的不幸嘛,自己又不會少根汗毛。相反,目睹爆炸現場可是難得的經驗,以後和同事,家人聊天時就有了好談資了。

不過眼下我並無意聲討當今社會中的人情冷漠現象。我認真的把目光掃過人群,將每一張臉都仔細加以辨認。但這是在白費力氣,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沒有嗎?”

“沒有。”

“知道了。”

風先生一點也沒有失望的樣子。他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很隨意的向前走去。我不知所以的跟著走了一段,發現風先生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那個……”

“會有人跟來的。”

風先生頭也不回的告訴我。

“他們不會光做示威那種沒用的事,你自己小心。”

我打了個寒戰,發覺自己有種很強烈的,彷彿正在高空走鋼絲般的危機感。不過對眼下的情況只有風先生最有評論權,既然他認為這麼做最妥當,那麼我也只好亦步亦趨了。

轉眼間我們走進了馬路對面的小巷裡。因為處於已廢棄的舊工廠和窮人居住的弄堂之間,所以這是條三面圍牆,短而窄的死路。巷道兩邊只有堆積起來的灰塵和垃圾,連一戶人家都沒有。風先生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停下了腳步,我學著他的樣子,帶著莫名的期待,一起把目光投注向巷口。

大約有五分鐘的時間只有無關的路人在巷口出現又消失,接著忽然有一輛黑色的轎車駛上行人的走道並停下,用車身將巷口幾乎完全的封閉了起來。隨後五個穿便裝,套著夾克的人一起轉了進來。對此風先生只是皺了下眉頭,而我的心跳卻立刻超過了一百。對方默不作聲的逼近,直到距離我和風先生差不多十米時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