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身在淮北的鐘會也收到一封密詔。

封其為齊公。

鍾會搖搖頭,負手東望了許久,幽幽嘆了一聲,“生不逢時。”

鍾邕讀完信大驚失色,“這是陛下欲令父親與相國爭鋒也!”

有了這封詔令,鍾會急需的正統性也有了。

“與子上爭鋒是遲早的,我不伐他,他必伐我!”鍾會澹澹道。

淮北都督早已有之,但都是臨時設立。

後來司馬昭掌權,將各大軍鎮拆分,從荊州拆分出江南都督,從淮南拆出淮北。

前任淮北都督是盧欽,現在則被鍾會取而代之。

但淮南都督還在,正是天下知名的石包。

不過鍾會卻並沒有將石包放在眼中,“一車伕耳!”

石包出身貧寒,建安二十三年,謁者郭玄信外出,尋找車伕,典農司馬推舉石包及鄧艾,走了十幾裡,玄信謂二人曰:“子後並當至卿相。”

與鄧艾一樣,也是受到司馬懿的賞識後,開始飛黃騰達。

以鍾會的身世,自然看不起曾經當過車伕,販過鐵的石包。

比起淮南,淮北的人口更繁密。

當年鄧艾獻策司馬懿:當年,陳、蔡之間,土下田良,可省許昌左右諸稻田,並水東下。令淮北屯二萬人,淮南三萬人,十二分休,常有四萬人,且田且守。水豐常收三倍於西,計除眾費,歲完五百萬斛以為軍資。六七年間,可積三千萬斛於淮上,此則十萬之眾五年食也。以此乘吳,無往而不克矣。

司馬懿納其言,正始二年,乃開廣漕渠,每東南有事,大軍興眾,泛舟而下,達於江、淮,資食有儲而無水害。

王凌、毌丘儉、諸葛誕等人被平定,其實都是鄧艾的功勞。

鄧艾引黃河水注入淮水和潁水,灌既農田二萬頃,從而使淮南、淮北連成一體。

從洛陽到壽春,沿途兵屯相望,雞犬相聞,大軍泛舟而下,可直取壽春。

東吳也是被淮北壓的喘不過氣來來。

“相國有河北青徐兗豫,父親只有一淮北,如何與其相抗?”鍾邕一腦門的冷汗。

鍾會自負道:“楊崢原本也是西平一郡,數年間垮有雍涼,為父之才不在其下,為何不能憑淮北崛起?有淮北便有淮南,有淮南便能與東吳聯合,上可直取洛陽,中可取許昌,下可北上青徐,陛下的齊公不正是此意?為父不是王凌、毌丘儉、諸葛誕,一生未嘗得水,今得淮北如龍入淵矣!”

鍾邕啞口無言,以他的口才自然爭不過鍾會。

這時蔣斌在門外求見,“都督,大事不妙,司馬昭頒佈詔令,取消天下屯田,令淮北屯田客回青徐豫兗……”

鍾會眉頭一皺,“好一個釜底抽薪之計!”

淮北的根本就是屯田,以及田裡面的屯田客。

鍾會有這麼大的口氣,也是因為手下控制的人口。

剛剛赴任淮北都督還沒有一個月,各地都沒有交接。

司馬昭的詔令來的正是時候。

“鄴城、下邳、許昌屯田客動輒叛亂,相國此策利國利民。”鍾邕在洛陽時,司馬昭對他不錯。

“沒想到子上還能出此良策!”鍾會一臉的惋惜,“然此策亦不能解關東之困。”

“此必是賈充之謀!”鍾邕恨道。

賈充針對鍾家不是一天兩天了。

此刻的賈充正圍在司馬昭身邊噓寒問暖。

自從馮颯大敗之後,司馬昭的身體就時好時壞。

以前他推辭晉公、晉王,現在卻不想推辭了。

如果他邁不出這一步,他的兒子司馬炎就更沒有機會。

司馬家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