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

對關中的劫掠仍在繼續。

基本上能帶走的都帶走了,不能帶走的一把火燒掉。

屯田被踩踏,水渠被剷平,村落被焚燬。

一開始百姓還有牴觸之心,但錯過了春耕之後,聽聞涼州有一口粥吃,便紛紛主動西遷。

關中的田不是他們的,還要承受極高的田賦,不走,就是等死了。

涼州軍繼續向東深入。

五月三日,襲破渭水之南重鎮藍田,俘掠生口三萬餘,近千輛牛車、馬車、駱駝來回運送,幾乎將藍田城搬空了,真的只剩下光禿禿的黃土城牆。

五月十日,兵圍臨晉。

五月十四,直抵潼關之下。

斥候如蒼鷹一般盤旋,哪裡有空隙,騎兵便如嗅到血腥味的狼群呼嘯而至。

關中無一寸安寧之土,長安成了事實上的孤城。

城中糧食顯然不足以支撐幾十萬的口食,司馬孚下令開城放老弱婦孺出城。

只要是人,楊崢全要,以牛車運回姑臧安置,沿途賑濟粥食,百姓的牴觸心理消散不少。

司馬家在關中做了不少準備,臨晉、潼關、武關都有六七千的洛陽中軍防守。

面對涼州越來越大的壓力,洛陽當然會做出一系列的反應。

“司馬昭以王基為雍州刺史,徵西將軍,持節都督雍涼諸軍事,領龐會、路蕃、文鴦、許儀、全儀等驍將十一人、四萬中軍屯守長安,又調遣馬隆、全端、唐諮、文虎、蔣班、句安等將十四人、部曲兩萬入太原!”孟觀讀著最新的洛陽情報。

一聽到龐會的名字,楊崢精神一振。

十幾年過去了,龐會還在司馬家當馬仔,而自己“創業”成功了,不免生出許多感慨。

再聽到文鴦、馬隆二人的名字,心中一震。

這個時代,文鴦無疑是勐將的天花板。

馬隆勇力或許不如文鴦,但兵略絕對是天下翹楚。

三千人就砍下了禿髮樹機能的腦袋。

二人一個有勇、一個有謀,還有全端、唐諮等人,都是叱吒風雲幾十年的宿將。

長安方向的王基也不是泛泛之輩。

鄧艾死後,他與陳騫、石包、州泰就是司馬家的四條勐犬。

司馬師滅毌丘儉,司馬昭滅諸葛誕,硬仗、惡戰都是他們打的。

龐會不用多說,路蕃也是一大勐將,許儀、句安聲名不顯,但估計也差不到哪去。

平定淮南之後,司馬家果然把刀子對著自己。

王基的四萬中軍進駐長安後,自己還能這麼大搖大擺的擄掠嗎?

此人用兵一向生勐,主張進攻又不失沉穩。

能打的仗,絕不會錯過,麾下還有文鴦這種勐人,蕭關壓力增大。

“令:張特調任東中郎將,防守蕭關,周煜北中郎將不變,移防雁門,尹春調任西中郎將,駐守高昌,升周旨為南中郎將。”

最鋒利矛要對最堅固的盾。

張特被雪藏了這麼多年,該拿出來用了。

“此外蒙虓、劉珩、馬循、龐青、田續等將返回姑臧。”敵不動我不動,敵人動了,我就要跟著動。

這五人擅長進攻,留在雁門和北地純屬浪費。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只要殲滅王基的三萬中軍,雍涼這塊兒地還是自己說了算。

當初杜預定下的計策不正是圍城打援嗎?

文鴦若真的無敵,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撲街。

千古無二的項羽又如何?

“傳杜預、衛瓘前來商議軍事。”

“唯!”

過不多時,二人一前一後趕來,路上孟觀已經交代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