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因為朱雀族馬上要啟程去大荒南部平融天山的叛亂,我想著他們此去一路危險,多一個人便多一分力量,因此當玄武族提出這三個要求之後,我想也未想也不顧碧方的欲言又止,便朗聲答應了。

而就在我應下的同時,玄翌似怕我會反悔一般,立馬便幻化出紙筆唰唰唰地便寫下了一份契約書,隨後抬頭看著我道:“那如若桑染帝姬食言或者辦不到以上三個要求呢?”

此時關係到我三族的友好邦交,所以當即我便拍著胸口,一臉正色道:“如若我食言或者沒有辦到以上三個要求,我便無條件守護玄武族替玄武族辦事,直到玄武族嫡系血脈誕生有新王承位。”

聽我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證,玄翌立馬便將紙筆和契約書一併遞到了我手上,在確認我寫下了承諾並咬破手指按下手印後,玄翌這才頓時鬆了口氣,然後拍著我的肩膀笑容極是意味深長道:“那還請桑染帝姬三日內儘快到我玄武族地負責喚醒落淵王上,順便肩負起教導他老人家的重任。”

語罷之後,因玄武族中還有要事,玄翌便帶著一干玄武長老匆匆駕雲離去。

我估摸著朱雀長老們此時應該要趕往大荒南部,所以在簽下契約書後,便打算與碧方一起回白虎族地。

誰知這廂我才剛挪步,那廂所有的朱雀長老卻都齊齊聚集到我身邊,一臉悲壯地看著我不說,還一邊從懷裡掏出各種護身法寶什麼的塞到我懷中,一邊拍著我的肩膀讓我好生保重,就好像我要去的地方不是玄武族的族地,而是魔界三皇子炙陽危險重重的魔宮一般。

而身為朱雀族太上長老的鳳離,更是在離開之前反覆語重心長地寬慰我道:“其實等待下一任玄武嫡系出生也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千萬載的功夫對於凡人要歷經好幾次滄海桑田,可對於我們神族而言,不過幾次潛心修煉打坐的時間便過了。就算是神也有辦不到的事,所以桑染帝姬也毋須勉強自己一定要教導落淵王上。”

在反覆說了三遍讓我謹記不要隨意與落淵王上接近後,鳳離方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好似下次回來便再也看不到我一樣。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我方才摸了摸鼻子,有些茫然地看向面容重歸平靜的碧方道:“玄武族的要求那樣簡單,為何這些朱雀族的長老都用一副‘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詭異表情看著我呢?”

彼時日頭愈烈,碧方攤開摺扇輕搖了兩下,不答反問道:“關於壽衣你有什麼看法?”

我越發費解:“什麼?”

碧方淡聲道:“如果沒什麼看法的話,待你去玄武族地後,看著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會記得將紅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的壽衣都給你燒上一件,讓你在地府能夠多幾件換洗的衣裳。”

聽到碧方如此明顯的挪瑜,再聯想到先前兩族長老的詭異行為,我隱隱有不祥的預感,當即便一把抓住碧方的袖口,嚥了咽口水道:“你……你把話說清楚一點……究竟什麼意思?我書讀的少,你不要騙我。”

碧方涼涼看了我一眼,抬手用扇柄敲了敲我的腦袋後,方才一臉恨鐵不成鋼道:“剛剛在你提到《神族紀事》的時候,我便對你說過,那上面關於各族人物的記載大多都美化了千萬倍。”

我捂著被他敲疼的腦袋,顫聲道:“那你的意思是,關於玄武族初代主神落淵的記載,也是如此麼?”

微風吹拂,捲起重重熱浪撲面而來,就在我慌忙伸手捂眼避免塵土入眼間,碧方悠悠應了一句:“當然不止,當初司命與太白金星在撰寫《神族紀事》時,普通的神族需要美化自己,僅需一些珍貴的仙草法寶即可,而玄武族為了替落淵遮掩他的生平過往,幾乎搬空了大半個玄武族的藏寶閣。”

我捧著法寶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