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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臉挲蹭她鼓鼓的胸房,汲取她身上的美好香氣。
“……你其實……先前就聽過‘芝蘭別苑’的事了……是嗎?”他聲音既低又啞,不清不楚,邊蹭邊問。
他直到前一刻才明白,她的淚是為他而流,像是他的痛被她瞧進眼底、擱在心裡,他難受,她也難受,他失落,她一樣失落。但,她淚中猶笑地對他說,她喜歡他的喜怒哀樂、喜歡很真的他、喜歡他……
她思緒婉轉曲折,今日在別苑中發生的事,她寧靜待之,心裡已有準備一般,讓他不禁想問——
“你是如何得知?”
她咬咬唇,在他熱紅的耳邊細語:“媒人上‘春粟米鋪’提親那日,老太爺請我過府喝茶,他老人家當時便對我提了……”
聞言,他終於緩緩抬頭,與她四目相凝。
“老太爺還說了什麼?”
他眉目淡罩一層霧,俊逸且有情,化開緊繃的五官輪廓,如冰岩遇陽。
她喉兒微堵,雙手捧著他的臉。
“老太爺說,我得等,等你帶拜訪‘芝蘭別苑’,到那時,你會把想說的事說給我知。”
她勻頰上依然有淚,輕垂臉蛋,額髮似有若無地點觸他的額面,軟甜溫息拂上他漸融的冷酷面龐。
他喉頭也發緊了,好一會兒才啟聲。
“……娘原為官家千金,後來族中親人犯了事,被牽連上,家道中落後不得已才嫁作商人妻。這樁婚事雖是隨老太爺安排,但爹當時對她是一見鍾情。”
靜撥出口氣,他稍頓又道:“爹待她極好,寵愛得不得了,但我娘她……她就是沒辦法……她性情偏冷、喜潔、受不了丁點兒髒亂、厭惡男子……”說到這裡,他嘴角勾揚,嘲弄地笑。
“當時,遊家是花上大把銀子替她孃家擺平官司,而她後來生下我與珍弟,算是對老太爺履了約。之後不久,她便在‘芝蘭別苑’定居下來,在苑中服侍的下人皆為女子,她不讓男人近身,至於我與珍弟……我們兄弟倆同樣難入她的眼……”薄薄唇瓣又笑,自嘲。“畢竟我們二人皆是男子,而且是她不得不委身於男人之下所生的男子,她厭惡之情自然更深……”
“秀爺……”她心痛低喚,指尖輕壓他眼角,那可疑的水氣再次絞痛她。
霎時間,她彷彿能從他眼中看到當年那個男孩子。
男孩渴愛卻倔強,漸漸成長成大人模樣,但心裡受了傷,絕不表露,只在私下獨自一個時,才可能允許那些軟情和弱性滲出表相。
“禾良,可我仍喜歡我娘,我在意她,沒辦法恨她……我想恨,可我做不到。”他啞聲幽回,氣息與她交融。
“那就別恨啊!”淚水輕漫,她落淚笑唇,吸吸鼻子又說:“秀爺想喜歡,就去喜歡,想在意誰,就去在意,而我……我會顧著你的。”
你顧著我就好……
顧著我,就好……
一泉熱流衝上頭頂,又沖刷他全身。
遊巖秀猛地一震,高大健軀竟輕輕顫抖。
他放她落地。
當她雙足方踏落,沒來得及站穩,男人灼息已霸道地罩籠過來,佔領她的唇舌與呼吸。
她嚐起來像蜜,嬌小身子如此火熱,讓他胸中泛甜,血液燒燙。
他想,那天闖進亂如仟佰的衚衕,實在闖得好。
他前後拾到那兩枚開心銅錢,確實拾得好。
他還想,成了親,先娶先贏。
他搶先撒泡尿霸佔她這塊“地盤”,不讓誰再有機會覬覦,真是好到不能再好……
第7章
初夏。
江北的藕香蓮種開得正盛,株株黃瓣蓮花在淤泥中亭亭玉立,開著花,連著藕,蓮子顆顆飽滿圓潤,與江南的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