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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歌許久沒動,顧明恪的話委實大逆不道,竟敢說對百姓而言,沒有帝王才是真正的盛世。但李朝歌也知道他說的沒錯,人的慾望無窮無盡,即便是草根皇帝,登基前再體恤平民百姓,一旦登上皇位,他的想法就變了。他想要享受錦衣玉食,想要坐擁三千佳人,想要讓子孫後人代代為皇,甚至想要長生不老。
就拿這場轟轟烈烈的謀反案來說,女皇,世家,李氏皇族,寒門,誰都沒有做錯。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血流千里,無數人家破人亡。
李朝歌頭疼地蓋住眼睛,問:「一直都是如此嗎?」
顧明恪有些出神,他想到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過了許久,他才低聲道:「對,一直都是如此。」
「那誰是對的,誰是錯的呢?」
顧明恪忍不住笑了,他起身坐到另一邊,拿開李朝歌捂在眼睛上的手指,拉著她坐起來,說道:「今天你淨給我出難題。回去休息吧,別胡思亂想了。」
「你最擅斷案,連你都不知道?」
「傻丫頭。」顧明恪扶著李朝歌的肩膀,似嘆非嘆,「判一個人的對錯容易,判一個國家的對錯,太難了。」
為了生存去屠殺其他國家的臣民,是對還是錯?為了國家的絕大部分人捨棄少數,是對還是錯?功在當代而禍在千秋,又是對還是錯?
顧明恪不知道,李朝歌也不知道。李朝歌不想面對事實,乾脆閉著眼睛,一歪頭靠到顧明恪肩膀上。她折騰了許久,真的有些困了。顧明恪等了一會,按著她的腦袋把她推開:「回去睡。」
他不讓她靠,她偏要靠!李朝歌雙手控制住顧明恪的手腕,像打架一樣氣勢洶洶地把頭放在顧明恪肩膀上。他手腕微微用力,李朝歌就更加用力地擒著他。顧明恪等了一會,問:「你這樣別著舒服嗎?」
說實在的不太舒服,但李朝歌不肯放棄,還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剛才在榻上睡得好好的,是你非要把我拉起來。現在借你的肩膀靠一會,你還不願意?」
「既然你不怕扭到脖子,那隨你。」顧明恪懶得管她,反正難受的又不是他。李朝歌最開始全身緊繃,脖子僵硬地搭著顧明恪肩膀,沒一會就抻得脖頸難受。她見顧明恪的手完全放鬆,就慢慢鬆懈力道,悄悄調整角度,總算舒服了些。
李朝歌正靠的昏昏越睡,突然覺得脖頸很癢。李朝歌霍然睜眼,雙手本能握住威脅。她清醒過來後,發現竟然是顧明恪拿了根羽毛,悄悄撓她的脖子。
李朝歌瞪著顧明恪,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幹什麼?」
「我怕你睡著。」顧明恪說,「這裡睡著了對脊柱不好,困了回床上睡。」
「沒有你我才睡得比較好!」李朝歌憤怒把他手裡的羽毛搶過來,用力扔開。羽毛盪悠悠飄落在地上,顧明恪不緊不慢說:「自己生氣,就遷怒外物,恐怕不好吧。」
「那信不信我遷怒你?」李朝歌激動,一不小心扭到了脖子。顧明恪從後面扶住她的脖頸,緩慢揉捏:「都說了那樣睡脖子會痛,你非不信。」
李朝歌依然冷哼:「閉嘴,誰讓你拿羽毛招我?我現在看到羽毛就生氣。」
顧明恪問:「重明鳥還沒找到?」
「沒有。」李朝歌嘆道,「我派人去外地查了,那隻鳥確實是一個老農從山上抓到的。他說抓到的時候此鳥有兩顆眼珠,羽毛鮮艷,尾翎五彩,聲音清脆嘹亮。他覺得此鳥不是凡物,就獻給了朝廷。這麼明顯的特徵,怎麼可能找不到呢?」
顧明恪聽完,靜了一會,說:「樹木春生秋落,野草歲歲枯榮,鳥獸未必一年都是一個顏色。」
「你是說……」
「力量是本源,羽毛外觀都是外相。你太執著於相,可能就會被矇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