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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彥之說不過顧明恪,臉皮也沒有顧明恪厚,幹生氣卻說不出話。顧明恪絲毫不顧忌他還穿著大理寺最高長官的服飾,需要在民眾面前維持大理寺莊嚴肅穆的形象。他牢牢握著李朝歌的手,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拉拉扯扯:「沒查明真相之前,誰知道案犯到底是人還是鬼。我陪指揮使進去問話,若是確定了非人所為,大理寺再轉交給鎮妖司也不遲。」
李朝歌被他拉著,幽幽道:「照你這個邏輯,鎮妖司所有的案子你們都能接手了。」
畢竟沒抓到兇手之前,誰敢保證一定是妖怪所為呢?那鎮妖司還存在什麼勁兒,都給大理寺查得了。
顧明恪表面上光風霽月,雲淡風輕,披風下的手指卻用力捏了捏她的掌心。李朝歌被迫改了口徑,說:「沒錯,顧寺卿說的有道理。多謝顧寺卿千里迢迢趕來幫忙,我一會要審問證人,勞煩顧寺卿旁聽一二?」
顧明恪矜貴地點了點頭:「能幫上指揮使的忙,榮幸之至。」
張彥之完全不想讓顧明恪加入,女皇都說了交給鎮妖司,顧明恪過來攪和什麼?但是顧明恪實在奸詐,擺出來一堆光鮮亮麗的藉口,把張彥之每一條退路都堵死了。張彥之無計可施,只能恨恨地盯著顧明恪進門。
李朝歌和顧明恪走到正廳,顧明恪擺足了旁聽的架勢,讓李朝歌做主位,他靜坐旁邊,倒把張彥之這個主人家擠走了。張彥之不情不願坐在客位上,李朝歌見人都齊全了,便說道:「傳看門的人進來。」
負責守門的人次第走進來,他們一見正廳裡三堂會審的架勢,嚇了一跳,腿都軟了:「參見盛元公主,參見顧大人。」
李朝歌說:「我叫你們過來問問話而已,不必緊張。這幾日守門是如何安排的?」
「回公主,小的是門房。」剛才在門口回話的那個家僕說道,「小的原本負責守門,廿七那天小人照常關門,晚上沒聽到什麼動靜,但是第二日一早,大門就被人潑了字。二郎派人重新刷了門,廿八早晨小的起來一看,那些字又出現了。二郎很生氣,派小的晚上抓人。小人一晚上沒敢睡,小心翼翼地趴在門口,明明什麼都沒聽到,可第二天字又冒出來了。第四天夜裡小人越發小心,一晚上喝茶提神,不敢有絲毫怠慢,但情況一模一樣。第五天小人撐不住了,叫了另外一人陪小的一起抓人,第六天變成四個人,第七天乾脆叫來了十個人,但……小人對天發誓,小的絕對沒有偷懶,公主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其他人,他們也什麼都沒聽到。」
門房的話說完,其餘幾個僕人一起應諾,臉上全是苦色。張燕儀雖然才是主人家,但並沒有跟來查案,反而是張彥之出面,張府的管家陪伴在側。管家見狀,對李朝歌行禮:「盛元公主,他們說的沒錯,這幾日守門確實是這樣安排的。」
李朝歌應了一聲,對張彥之說:「張奉宸令,我突然有些渴。能否麻煩奉宸令去廚房為我取一碗薑茶?」
張彥之愣住,李朝歌怎麼會突然想喝茶?管家聞言,連忙要去代勞,張彥之將人叫住,自己站起來,說道:「難得公主用得著我,還是我去吧。」
張彥之掃了眼地上的奴僕,轉身出去了。等張彥之和管家走後,李朝歌換了個姿勢,不緊不慢道:「說實話吧,你們守夜的時候,到底做了什麼?」
在主家面前,這些人一個個裝腔作勢,咬定了自己沒偷懶沒打盹,兢兢業業,但就是什麼都沒聽到。照這樣下去,能審問出結果才有鬼了。
幾個看門的人臉上還有猶豫,李朝歌悠悠接了一句:「你們最好明白輕重,一時失察是小,解決不了問題才是大。要是門上的字跡查不出來,你們一個個都要受罪。」